沙鲁很是不明白,若换个女人,能得主子这一半好,只怕早就欢喜得不知该如何了,可这王妃的丫鬟,怎就这样奇怪。不但不替王妃高兴,反倒比早前还要不高兴些。真是奇了怪了!
布罗听完这番话却是沉默,看了沙鲁一眼,未有说话。
沙鲁纳闷半响,见布罗不说话便诧异,“怎么了?我说得不对?”
布罗目无表情地瞥他一眼,“你可知皇上为何同意将宝光郡主赐婚洛河郡王?”
沙鲁愣了愣,明明在说王爷同王妃的事儿,怎么一下子又说起宝光郡主的婚事来了?他挠了挠头,想了想,“这个——是因为主子答应了替太子向左柱国府求亲。”
布罗抬了抬眉梢,淡淡一笑,“那你可知皇上为何同意将王妃赐婚给主子?”
沙鲁彻底糊涂了,使劲的耙了耙头,“不是因为咱们王爷求的么?那日在大殿,主子同王妃都说了,他们,他们早就有了情意……”
说到这里,沙鲁说不下去了。这话旁人信,他自己却是半分也不信的。可这其中内情,他同布罗还有卓都是知晓的,旁人却不知晓啊!那相信也不奇怪啊!但转念一想,皇上可不比其他人,对王爷又极是了解,旁人就算相信,皇上也未必能信。再说,于情于理,王妃也是嫁过人的,还是嫁的荣氏的大仇人之后,大汉的北府将军——想到此处,他悚然一惊!
下一瞬间,他呆愣地望着布罗,语声有些发紧干涸,“你是说,你是说……皇上他——有别的心思?”
布罗神情淡淡,只看着他不说话。
沙鲁顿时张口结舌,心下霎时乱如麻。他虽同明思接触不多,但心里对这个王妃还是几分喜爱的。相等的,这些日子下来,对明思的脾性心性也有些了解。这个外表柔弱的汉人女子,似乎比他所见过的所有女子,还要坚强坚韧。而脾性,好似也要古怪些。看似和气,但不知为何,他每次同她说话,心里总会生出些同见到荣烈时一般的敬畏感。
他知道,论聪明,王妃的聪明只怕不在主子之下。他生平第一服气的就是荣烈,当然,也有感恩的缘故在里面。他之所以高兴荣烈对明思上心,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他觉得只有明思这样聪明有胆色的女人才配得上荣烈。
可这一刻,他却心惊了!
连布罗都看出来的缘由,那个聪明过人的王妃,能猜不到么?
呆了半晌,他只觉心里闷气得慌。又过了片刻,他低声问,“皇上想用王妃引秋池出来?”
屋内光线很暗,布罗端着茶盏垂眸,“不止秋池。”
沙鲁蓦地一惊,猛地抬首,“不止秋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