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府偏院中,书房门扉紧闭。
帽儿抱膝蹲在廊下,呆呆地望着被雨水冲刷得洁净无比的庭院。此时已近黄昏,暴雨住了。乌云散去,天光反倒是比下午那会儿亮堂得多。回到府中后,,帽儿也不肯回主院,只默默地跟在沙鲁后面。见荣烈未有出声,沙鲁也未开口赶人。
回了偏院,荣烈进了书房。帽儿就一直抱膝靠墙,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埋首无声流泪。
沙罗知她难过,可这样的情形,他也想不出安慰的话,只能无言的站在一旁,心情沉重。能调派出去的人手都派出去了,眼下只能听天由命了。
怪也只怪老天爷,好好地下什么雨!若非这场雨,也许此刻已经找到了!
沙鲁默默叹气。
“小姐不会有事的!”帽儿忽地低声,像是说给别人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小姐落过水,掉过山崖,还被火烧过,最后都没事。小姐人那样好,老天爷定是护着小姐的。小姐那样聪明,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帽儿翻来覆去地喃喃自语。
沙鲁听清楚了,不由一愣。明思落水和掉山崖他是知晓的,查到的资料上有,可“火烧过”是怎么回事?
他正待开口相问,外间传来了急促脚步声。沙鲁顿时精神一震,“布罗回来了!”
话一出口,书房的门便蓦地打开,荣烈站在门前朝院门望去。
回来的不只布罗,还有卓都。
两人大步行到廊前停下,不待荣烈开口问,布罗便神情凝重道,“主子请跟属下来——”又转首看向帽儿,稍有迟疑,“帽儿姑娘最好也来一趟。”
帽儿同沙鲁一呆,帽儿站了起来,荣烈已大步行出。
一行人行到另一个院子,只见院中摆着一具白布覆盖的尸体。看露在外面的发式,应是一个男子。
帽儿霎时僵住,站在几步外不敢上前。
布罗行到尸体前掀开白布,饶是胆大如沙鲁也不禁吸了口冷气。
白布下的男尸面目发青,口鼻处皆有乌血,脸上脖颈处都布满了道道血痕。
“属下按主子的吩咐查探。此人曾在午时后三刻在西城言氏医馆求诊。据说当时他脸上奇痒无比,一抓便出血痕。此人名邱智,乃是西城一个下九流的地痞。那医馆馆主惧怕此人,便随便看了看,只道治不了,被他砸了医馆后离去。属下在医馆查到消息后,便去了此人住所,却发现此人已中毒身亡。属下让人查验过,此人死因乃是中了一日断魂。一日断魂十二个时辰发作,那此药应是昨日午时后才服下的。”布罗将情况快速说了一遍,最后沉声道。“眼下属下已经派人打探此人这两日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