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只这种乐器太过欢快轻盈,音域虽偏高却不刺耳。入耳后,只觉青山如屏,漫野花开,让人不自觉的便心生愉悦。
排笛声停歇,荣烈取过案上最后一种乐器。坐在凉亭的护栏椅上,依旧背靠立柱,将马头琴斜斜抱入怀。眸光深邃地看了明思一眼后,纤长的手指握着琴杆在琴弦上轻轻一拉。
霎时,一缕带着浓郁异域风情的旋律低语般的溢出,曲声并不响亮,却是说不出的低柔缱绻,让人的心一瞬间便似有些震动,不由地便想共鸣随之。
荣烈再看了明思一眼,眼帘轻垂,唇轻动,歌声溢出,“在我们美丽的山谷里, 开了一朵美丽的花——”
明思蓦地一怔,抬眸朝荣烈望去。
荣烈却只半垂着眼帘,唇边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自顾自轻拉琴弦,轻唱着,“——它一生只开那么一次。 在我们最美的雪山上, 有一个美丽的姑娘, 她一生只笑那么一次。 人们不知那朵花何时会开, 人们不知那姑娘何时才笑。 不是花不开啊, 是美丽的春天没有来到。 不是姑娘不笑啊, 是姑娘等的人儿还没到……不是姑娘不笑啊,而是姑娘等的人儿还没到……”
荣烈的声音轻柔而不失清朗,低低吟唱中,他的声线在醇净中,带出一丝低沉的迷人性感。
明思从未想过荣烈也会唱歌,更没想到他会唱这样的歌,还唱得这样动听,动人。
不由怔愣。
曲声收住,荣烈抬首起来,眉眼柔和若有光,语声如同方才的歌声一般轻柔,“这曲子,可喜欢?”
两人分明相距数步之远,可明思抬眸相对,却只觉荣烈的眸光宛若近在须臾,将她看得通透。
姑娘等的人还没到——他是想是说……
垂了垂眸,明思抬首微微一笑,“这曲子是西胡的么?”
荣烈似并不在意明思对他的问题的躲避,长身而起,缓步过来案前入座,将马头琴放回案上,才朝明思轻轻摇首而笑,“这是突斯国的曲子,小时候,母后教我的。”
明思垂下眸光,唇畔浅笑,轻声道,“很好听。”复又抬眸,笑道,“还是头一回有人唱曲子给我听。”
荣烈低低一笑,语声低柔,“我也是头一回。”
明思抿唇一笑,颔首道,“想不到堂堂睿亲王竟也有一把好歌喉,若上街头卖艺,只怕也是满堂彩。”
“这倒可以考虑,”荣烈煞有介事的沉吟道,“凭你我二人这番精湛技艺,想必是不愁吃喝的。”
明思一噎,看他一眼不说话。
荣烈遂勾唇轻笑,挑了挑眉,悠悠低声,“不过,我却有些不大乐意——我既不愿唱给别的人听,也不舍得让别的人听我的女人唱歌。”
明思淡淡瞥他一眼,“你的女人可不在此处?”
荣烈轻笑,看着明思的眸光温柔满溢,却轻叹一口气,“我现在还真有些后悔了?”
忽然间说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明思微觉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