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如千针入心!
那笑意只一闪便过,下一秒,她的脸被荣烈紧紧地按在了怀中,语声紧绷低沉似有颤意,“别看!”
惊愕一瞬,明思的身体刹那间便软了下来,所有的力气在一刻都失去!
泪好像在流,她却浑然没有半分感觉。心房是一片空空,似已掏空!脑中也是空白一片,宛若呆傻……
隐约间,耳畔好似传来了许多嘈杂而遥远的声音,她却只觉有些不真切。
“业已伏诛……”
她怎么听得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茫然片刻,眼前一黑,最后一丝意识彻底消失。
……
再度醒来已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雨过天青的轻纱帐幔,数朵雪色梅花正颤巍巍的在烛火中摇曳。
一瞬间,如梦似幻。
愣了一刹,有些机械地缓慢转首望向床边那道站得挺直的黑色身影,视线在那丝光幽幽的下摆上停顿了片刻,才缓慢上移。最后,触及到那双眸色深幽的琥珀双眸时,她的眸光猝然颤了颤,便化为了同样不见底的深幽。若说不同,那便是除了深幽,还多了一丝朦胧而迷惘的飘忽之色。
默然无言地凝望须臾,她徐徐转回首,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屋中一片寂静,空气也似停滞般不敢妄动。
良久之后,脚步声似轻若重的远去。
明思未有睁眼,恍若隔世般的醒来,身心是从未有过的倦累疲极。听得帽儿轻步迈入的声音,也不想睁眼。不知过了多久,方沉沉睡去。
翌日再醒,仍是帽儿默默陪在床边。
一个上午,她只在帽儿离开床边时才挣开一会儿眼。到了晌午,帽儿便再也忍不住的泪雨滂沱,她坐起,喝了一碗羊乳。
到了晚上,她才头一回出声,让帽儿下去歇息。
帽儿只不肯,她便轻声淡淡道,有人她睡不好。
帽儿心中满腹欲言,可见得她沉静若寂的淡淡眉眼,只能咽回,无声退下。
待帽儿离去后,她在一室幽暗朦朦中睁开了眼,可那目光却寻不到该看的焦点。
只是不想睡,却不知自己该看什么,该想什么。支开帽儿,只因这时不想有任何人靠近身边,没有人在身边,心放佛便不会被压得那般不可言述的痛……
可没那么痛了,不可名状的空洞感又铺天盖地袭来……
屋角夜灯透过红色纱罩散发濛濛红光,本该暖意融融,可她却只觉清冷。清冷的凉意一直弥漫到骨髓深处,连心也觉得有些寒凉。
闭上了眼,窗扇似被风吹发出细细声响,她睁开眼,看了一眼,慢慢撑手坐起,看着床前的文公公,唇角牵了牵,“公公来了。”
文公公深深地看着她,眼中情绪不明,少顷垂眸,“老奴受殿下之命特来转告六小姐一声,我们明日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