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她咳得更厉害了,几乎整个身子也颤起,嘴唇哆嗦着,伸手捉紧身下的褥子,“你应……咳咳……应不……应……咳咳咳……”
明思微微俯身,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手替在她胸口顺了顺气,待她呼吸平复了些,明思轻声一字一顿,“不用你求我――在我知晓的那一刻,我便是定要替他报这个仇的!”
秋老太太咳声顿住,愣了一瞬,蓦地沙哑笑出声。猛地抓住明思的胳膊,“好!好!好!……也不枉池儿待……你……一场……”开始声高,到最后几字,语声便低微了下来,说完那个“场”字,身体突地一僵,下一刻,那手边松了。软软地落在褥子上,面目一片死灰,再无半分声息。
帽儿同颚敏身影同时一颤,露出些惊惧,两人大约都没想到,秋老太太这样说着说着就断了气。
明思深深地呼了口气。将她的手臂放回棉被中。静静在炕边站了片刻,转身走了出去。
两个侍卫站在院门处,卓都站在堂屋门口。
明思看着他未有隐瞒,“她是秋池的母亲。”
卓都倏地一惊,但很快便平静下来,“王妃请吩咐。”
明思赞许地看着他,淡淡一笑,“葬在秋池西面的山上吧。后事不需隆重,但该办的东西也不能少。莫要惊动了人,你悄悄地去办就是。”
卓都看了明思一眼,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明思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了一步,忽地回身,“对了,那个瘸腿的妇人,若有法子也打听打听。”
卓都应下,“是,属下明白。”
看着他英挺的面容,明思微微一笑,“卓队长比我年长许多,算来也是长辈,无需这般客气。”
卓都一愣,面上露出些怔然来。
这时帽儿颚敏也出来了,明思朝卓都再一笑,带着两个丫鬟走了出去。
卓都怔了片刻,吩咐两个侍卫留下,交待了几句后,回到了巷口的马车前。
马车又缓缓启动,坐在马车内的明思却有些怔忪。
她也没想到,送秋老太太最后一程的人,竟然会是自己。明思叹了口气,有些恍惚,只觉冥冥中似有一种命数。所有生命中经历的人,好似最后都会有一个缘法来相聚和分离。
“小姐――”帽儿担忧地望着她。
明思回神过来,朝帽儿露出一抹宽慰的笑意,柔声道,“傻丫头,我没事。”
帽儿轻轻颔首。
明思又看向颚敏,颚敏似愣了愣,有些呐呐,“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