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微微而笑,“这天下能人多着呢。很多真有本事的人都未必肯出头露脸。强中自有强中手。”
帽儿听得明思这般说却不愿意了,道,“小姐字画绣艺原本就是一等一的!那年百花会若小姐愿意去争,只除了那棋擂,其他哪一擂拿不下来? 不说别的,白玉楼小姐那三副字儿,过后去看的那些个有学问的老爷哪个不说好的?如今能写那狂书的,这世上可没几个人。”
“帽儿。不能这样说。”明思摇了摇首,“书法一道乃是日久领悟之功,我虽写的还能见人,可断断不能说自个儿真的就成了大家了。我的字还缺些东西。同那些真正大家相比,其实相差甚远的。”
旁人不清楚,但明思自己是清楚的。无论颜体柳体还是草书,其实她更多的是依靠前世的临摹,这一世不停的勤练不缀,但真正的书法大家都是有些自己独有的风骨创新。
她不过是占了那一世打下的基础,但无论哪种字体都非她自创,也并未添加自己的风格融合。所以,她在书法方面的天赋也只能说是一一般。甚至不如她在绘画方面的天赋。
当然这些话也不可能同这些丫鬟说。但让明思就这样坦然受下来,明思却还是自认自己不能那般厚颜的。故而听得帽儿这一说,便这般开口。
这一说,半晌未曾如何开口的颚敏却轻柔开口了,“王妃自谦了。白玉楼王妃的墨宝奴婢无福得见, 不过昨日王妃给九长公主和英姿郡主画好的那两幅彩鸾图,奴婢却是真真见识了。两幅彩鸾。王妃是用得两种画法儿吧?虽是看着大不同感觉,可都像得紧。那彩鸾都好似要从画里走出来似的。奴婢还从没看过这样好看又真切的花鸟图呢。”
明思难得听她说这样长的一段话,遂笑了笑,“是用的两种画法,一种写实,一种写意。”顿了顿,唇畔浅笑望着颚敏,“颚敏可是喜欢画画。想学么?”
颚敏闻言一愣,怔愣须臾,语声有些不大肯定,“奴婢……没学过。”
“没学过有什么打紧?”帽儿嘻嘻笑道,“蓝星原先还啥都不会呢?如今天衣坊的衣裳可大多都是蓝星画的!小姐说了,学东西不怕迟。只要有耐心不怕辛苦就成。”
颚敏一听,眼中闪起一道光亮,又迟疑着看着明思,“王妃,我能跟谁学?”
明思顿时莞尔,连如玉都笑了起来,打趣道,“你还能跟谁学?我倒是也舍得教你,可你描花样子可比我强多了。咱们这儿几个都算上,描描画画的功夫谁都比不过你。咱们这院里,除了王妃,你还能跟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