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这一问,荣烈却赧然了。
明思冲四夫人撒娇一笑,“女儿那时不方便,未有用冷玉盒保存,后来那花便败了。”
十几种珍稀的药材各有药性。保存方式也不尽相同。或用木盒,或只能用棉布。或是用玉盒。
明思当时仓促,没有先备得冷玉盒也属清理当中。
四夫人不疑有他,只深深惋惜心疼。
四老爷阿刁蓝星三人却不大信明思这般蹩脚的说辞。明思是何等细腻的心思,这般珍贵的药材即便当时未有合适的方法存放,肯定也会第一时间想法子弄来冷玉盒保存,怎会眼睁睁的浪费这么珍贵的药材?
荣烈自是明白明思的用意。
那株七色花的去处实在牵连太多,明思不愿让他在亲人面前为难,故而还谎言相瞒。
他也看出了四老爷三人的不信,但此事实在不能详尽解释,他只能朝四老爷歉然一笑。
好在四老爷也不追根究底之人,也看出这其中只怕有难言隐情,也就只做不知的颔首揭过。
“妹妹在何处采的七色花,不如画图出来让我先去寻寻。”阿刁出声。
荣烈噙笑道谢,“不必劳烦兄长了。地方我知晓。我手下人也去过大雪山,他们熟悉地形行事也便宜。”
阿刁看了明思一眼,明思笑道,“大哥你就听他的吧。”
阿刁笑了笑,颔首不再坚持。
一家人又说了会儿闲话,这才道散。
明思同荣烈带着两个丫鬟回了春芳院。
如玉收拾沏好茶,灵珊同两个粗使丫鬟备好热水,几人便退下。
明思沐浴出来,披着棉袍抱着手炉未上床安歇,在桌边静静坐着沉思。
荣烈出来见明思沉静的模样也未出声,只将床畔的火盆朝明思方向稍稍移了移,然后才在明思身边坐下。
一坐下便习惯性的拉起明思坐到自己腿上拥住,温言轻声,“冷不冷?”
明思摇首,“不冷。”
“老太君那般说——可会觉着郁气?”荣烈拨了拨她耳际的发丝。
明思轻轻笑了笑,“若说半分都无那我便是圣人了。可要说有多郁气也没有。她是她,其他人是其他人,我分的清楚。站在老太君那边,她一是想子孙和睦,二也是替我着想。对外人是一回事,如何手段端看恩怨。可手足相残,在老人家的眼里却是人伦惨事。她也有她的立场和理由。”
荣烈赞许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轻笑打趣,“我怎觉得娘子何时都能这般冷静自持——在我看来,即便非圣也差之不远了。换做其他女子,只怕早已悲愤难平了。你难道不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