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烈问的正是秋池一事。
心中顿生宽慰。她低头拉起荣烈纤长的手指把玩,语声轻轻,“我从未真正恨过一人,只除了她。人性有私,可她若只害了我。我也不会这般恨她。她却是因我害了秋池的性命。”
荣烈蹙眉,“若是这般。你为何应允老太君那三次之言。”
明思轻轻而笑,“她害秋池是一次,今日之事也定有蹊跷。我离开时三婶并无异样,原先三婶当着我便训诫过她。今日她问我讨要那归女丸,三婶还帮我说话。又怎会忽然轻生?我猜应是她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菜会如此。后来她口口声声虽是亲近,但也是胁迫讨好。三婶自来疼她犹在三哥五哥之上,再是气恼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故而才会有所隐瞒。她却将此事陷落在我身上,还差点让三伯父寻到爹娘身上。若是今日真惊动了爹娘,我必不会再忍。太子既然同你交好,我若横了心,他也未必因她一人同咱们生怨。后来老太君将事态控制,老太君对我也有救命之恩。我才应她那句。今日之事我自然也算她一桩。她那性子已是定住,日后自然也不会安分。今日墨妈妈也在场,我这般也是仁至义尽,若她再有一次,府中也不能再有他言。”
荣烈眉头皱得更紧,“她要归女丸?她如何知晓咱们要制的是归女丸?”
明思一听,只觉心有灵犀,停住手,偏首露出大大一个笑脸,“咱们还真想到一处了!我也奇怪她如何能知道?对了,她说司马陵给她下了绝子药,你怎看?”
荣烈先一分惊异,而后蹙眉沉吟,“这倒不是不可能,她这般的女人,皇兄只怕也不会容她有荣氏骨血。”
荣安?
明思目光一亮,“你说会不会下药的你皇兄或是太子?”
荣安这种深谋远虑之人,难保不会防患于未然。
就算赏了明汐太子侧妃的身份,但明汐连自己的丈夫都能出卖,按荣安的心性,如何会不防她?
荣烈轻轻一笑,挑了挑眉,语意调侃。“为何就不能是司马陵下的药?这种药,皇家可最是常见。司马陵厌恶她之极,下药给她也不稀奇。”
这男人明显是明知故问。
明思磨牙,拉着荣烈一缕长发威胁似的扯了扯,“你是故意的不是?非要我说出来?”
明思虽是作势凶恶,可动作却轻,荣烈只觉得头皮微痒却无痛感,遂低低一笑,伸手宠溺地刮了下明思鼻梁,“娘子何时成了小悍妇了?好了。相公我怕了还不成么?你那‘母刀螂’姐姐跟着俊儿时还是处子,司马陵既然从未有幸她的打算,自然也无需给她下药。就算有这般心思。只怕还要顾及你五哥的面子。我看,这药只怕是出自俊儿之手。”
“母刀螂?”明思先是一怔,而后便明白其意顿时哑然失笑,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比喻极是贴切。笑过之后倒是惊异了,“你说是太子主动给她下的药?”
荣烈笑得云淡风轻。“她那般的心性,俊儿如何能看不出?不过当她是个玩物罢了。正好当时皇兄也必要赏她,给她一个太子侧妃,听着好听,可真要算却是最不亏本的买卖了。俊儿正妃未立,在子嗣上向来谨慎。又岂会让她生下子嗣带来隐忧?皇兄定也会有这般考虑,不过俊儿只怕早已猜到,自然会先绝后患才享乐。”
明思有些无语。感叹一声,“你们这些皇家的男人啊……面上看着是一样,可私底下也真冷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