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不知趣的狂蜂浪蝶,原来却是这层渊源。
荣烈眸光顿缓几分,心道此人倒是个懂趣的。认出他们夫妻二人却不点名,只以贤伉俪称谓,显然是知晓他们不欲为人知身份。
那耿野也未揭面具,闻声含笑点头,“多谢夫人相让,按理夫人才高在下,这盏花灯该夫人所得才是。不过……”
说到此处,多少有些呐呐不好意思。
明思早已通透,猜到他得此灯只怕是为了明珠,此际也不愿让他尴尬,遂轻笑摇首,举了举自己手中的走马灯,“我已有灯,还有灯寄放在那曲水流觞,耿公子的这盏灯还是留待那更有缘的吧。”
耿野被明思一打趣微窘之后倒也坦然,深深一礼,“多谢夫人成全相让。”
言毕也识趣不再相扰,遂告辞离去。
明思一手提灯,一手挽着荣烈的胳膊,笑道,“这耿二公子确是不错,若能情投意合,明珠也算有福。”
明明看出了她的身份为了明珠欢心也不客套相让,反倒是让明思高看他几分。
荣烈淡笑颔首,“刚察海虽是粗鲁对女儿却是真心打算的。”
听得荣烈话中有话,明思思量片刻,“你指是是温多尔?”
右柱国刚察海为女儿挑的是礼部尚书的嫡次子,门户虽不低,但比起右柱国府还是低了几个等级,何况还是次子。
而同样身份的左柱国温多尔却一心想让女儿嫁入皇室嫡系,且都是奔着那一国之母的名头去的。
两厢一比较,看似温多尔为女儿挑的婚事更显贵,可真正一思量却是另有结论。
真要说来,明珠同温娜儿的性情虽是南辕北辙,但其实都不堪主母之责,更莫说是一国之母。
当然,也不是说就不能坐那位置,可真要坐上去。滋味儿只怕也只自个儿明白。
譬如如今的皇后贡珠一般,充其量也只能得个名头,若有其他心思,却是未必能如愿的。
以温娜儿那样的性格,明思真不认为她能在后宫中过得顺心如意。
听得明思的低问,荣烈未有直接回答,“温多尔无嗣,只能从旁支过继。左柱国此脉从温多尔起便隔了一层。如今温氏旁支几脉私下争夺甚烈,却无出众人才。可无论选谁,同直系也是隔了一层。温多尔一心想温氏能诞下下任太子,一可保得温氏一族荣宠不衰。二则互为犄角,对宫中的温娜儿及太子也有扶持之势。”
明思想了想,“他这般也算打算长远。”
荣烈淡然而笑,意味深长道,“想得虽好却未必如意——皇兄一直倒对大汉后宫之制颇为赞许。”
明思一愣,旋即明了。
对大汉后宫之制赞许,也就是说荣安其实也在防着外戚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