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并不在意这些胡人此际会猜想些什么,如今元帝这关算是过了,她该想接下来的事了。
迈进王府大门,布罗沙鲁卓都帽儿四人并大管事二管事内外院管事都站在马道尽头等候。
明思下车,帽儿同内院管事范嬷嬷皆拭泪。
明思扯出一抹笑朝众人颔首,“这段日子辛劳大家了。”
几位管事恭敬颔首。
沙鲁上前一步,铜铃眼中是按捺不住的悲愤,“王爷不在,王妃有吩咐只管吩咐,大家伙儿都听王妃的!”
布罗轻轻牵了牵他的衣角,沙鲁这才垂了眼。
这般情状,明思自然明了。
沙鲁是个直性子,又最是忠心不二的一个,如今荣烈出事已逾两月,他能忍这般久才开口已算不错。
说出来的只是沙鲁一个,其他人不过是未像沙鲁这般宣诸于口罢了。
可心中的悲愤却不会比沙鲁少。
沙鲁开口后,众人眼中悲色浮上,却都未在出声。
明思的目光从众人面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布罗面上,垂眸轻轻,“你们放心。”
众人一怔。
帽儿伸手在沙鲁背后狠狠拧了一把,虽身形已显却行步自如,几步走到明思跟前挽住明思的胳膊,“小姐累了吧,那几个丫头都念着小姐呢,回院子歇歇去。”
说着便唤了轿子过来,明思走了两步转身看向大管事,“递张帖子送到太子府,若太子殿下得空,明日我过府拜访。”
大管事应下。
回到主院,自是一番唏嘘含泪带笑。
明思微笑着同几个丫鬟寒暄了一番后,起身进了书房。
颚敏如今已知晓明思心不静时便会练字,故而跟进去后就开始准备笔墨。
明思未有阻止颚敏磨墨,自己却进了荣烈的书房。
不多时,拿着几本荣烈写废的折子进来,摊放凝神细看。
颚敏诧异,“王妃,这是王爷的折子?”
明思点点头,见她磨好了墨,取过羊毫便开始在纸上慢慢描写起来。
颚敏愣愣看去,这才发现明思竟然是在临摹荣烈的笔迹,“王妃,你这是?”
明思未抬首。“嗯,我在学王爷的字。”
颚敏愕然。
明思写了几字不满意,将纸撤开又写。
可终究不能心静,又撤了一张后,将笔搁回砚池,“颚敏,你说会是谁?”
颚敏一怔,再看明思的神情明白过来,明思是在问对荣烈下手的人。
这般全无线索的情况下,连明思都这般茫然。她哪里能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