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笙垂首回道,“微臣今日还未出宫便晕迷。醒来时便在御花园中后来——后来,微臣神智迷失辱及公主,清醒后大错已铸成。兹事体大,公主怕影响两国结盟故而让微臣避走。”
“避走?”荣安目光冷冷一闪。“那为何又回来?”
纳兰笙回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终究是因微臣而起。微臣不能躲让。”顿了顿,伏地不起,“如今事已至此,皇上定要给觞漓殿下一个交待,微臣愿以一条性命抵罪。公主乃是被微臣连累,其他人也与此事无干,还请皇上只治臣一人之罪。”
说完,纳兰笙顿口,叩首在地。
荣安冷眼垂目看着他,“就这些?没其他的话么?”
“皇上圣明,勿须微臣多言。”纳兰笙沉声道,“一切罪责都在微臣,与他人无干。”
荣安垂眼望着他的脊背,半晌后忽地冷声,“你同长公主往昔可有私情?”
“微臣不敢。”纳兰笙身形不动,“微臣同长公主昔日绝无半分逾礼,更无私情授受。”
“那你对长公主往昔可有倾慕?”荣安淡淡又问,盯向纳兰笙脊背的目光却是鹰利之极。
这一次,纳兰笙沉默了一会儿,“长公主蕙质兰心,,心忧天下,宅心仁厚,微臣若说毫无景仰便是欺君。”
荣安望着纳兰笙不出声,纳兰笙也一直维持叩首的动作,身形无动。
这时,一个御医跟着方才那红衣公公快步而入。
荣眉也被安置在了小憩亭中的软榻上,御医进到亭子。
荣安虽是心下烦躁,但此时也基本对今晚的事心明了九分。皇后原本的打算只怕是想捉奸在场,故而先是语焉不详,又一力撺掇夏沥太子同行,出言挤兑让他不好阻拦。
而他也没想到皇后会有这样大胆子,因此让夏沥太子跟了来。
皇后应是想借着夏沥太子在场,这般的话,若是拿了个当场,无论是和缘由,他也不能不处置两人。再退一步,就算他不处置,这两人只怕也脸面再活。
这也是皇后为何最后会撕破脸皮,当众出言要逼荣眉验身,她是存了心要将事情闹大……
至于为何要对这两人设局……荣安瞥了身前的纳兰笙一眼,心里的烦躁怒气也渐渐散了几分。
眉儿算是个聪明的,看破了皇后的用意,一力维持住脸面没有给皇后机会将最后的脸面扯破。而这纳兰笙也是个明白人,到了最后也没将话说破。
可是……
荣安看了一眼远处的夏沥太子觞漓,眉头微微蹙了蹙。纵是他历来行事果决,此刻也一时烦乱,难以处置。
这宫里的事总归他一句话便可解决,但眼下,两个时辰前才下了旨,今夜之乱这夏沥太子也在场,事关两国盟约,不管事情从何而起,他也势必要给出个交待,不能影响到粮种引进之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