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双眉轻锁。
陆晋眸光轻闪,神情自然:“但是什么?”
“不尴尬吗?”韩嘉宜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直当成兄弟姐妹的人,忽然要变成夫妻,不会觉得奇怪吗?而且这让旁人怎么看?”
“旁人看法很重要?”陆晋双目微敛,“又不是同宗同族,也不是乱……”
那个词,他到底是没说出口。
“旁人看法不重要,但总不好一点不顾吧?”韩嘉宜抬手,指了指皇宫的方向,悄声说道,“那两个不也不是同宗同族吗?可是名分在那里,连他们都要顾忌一二的啊。”
说到这里,想起那段提心吊胆的日子,她就来气:“天下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是自己的家人?”
还有胆做,没胆承认,遮遮掩掩,要杀人灭口。幸好她福大命大,又有大哥护着,才好端端活到现在。
思及此,她对陆晋更加感激亲近。她浅笑盈盈,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大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啊。能有你这个兄长,是我的幸运。”
陆晋的心蓦地一沉,他默不作声端起茶杯,眼睑垂下,跟她碰了一下杯子。
他心想也不必再深问了。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不接受。
她说“一直当成兄弟姐妹的人,忽然变成夫妻,不觉得奇怪吗?”
她说“天下人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是自己的家人?”
她说“有你这个兄长,是我的幸运。”
……
她拿他当兄长,他不能伤害她。
他想,以他现在的能力,他若挑开了,执意去做,想来她的“不接受”没什么用处。但是,何必那样呢?生出了别样心思的人是他,何必将她也拉下水,让她痛苦?
陆晋忽然想起明月郡主来。那个往日冰冷高贵的女子,痛苦地讲述她与皇帝之间的种种。毫无疑问,在那段畸形关系中,明月郡主是被动承受的那一个。现实与道德的冲击让她苦不堪言,几欲疯魔。
他不会让嘉宜成为第二个明月郡主。
这种事情,总得她心甘情愿。
韩嘉宜想了想,问出心里的疑问:“大哥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这个?”
“翻卷宗看到一个案子,随口问问。”陆晋眸色一沉,丢开了茶杯,“喝茶多没意思,不如喝酒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