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第一次是糕点,第二次是菌汤……”沈氏冷笑,“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么?”
陈静云如遭雷击:“糕点?菌汤?”在来的路上,她已经猜想过种种可能,此时才知道真相。她泪水夺眶而出,怔怔地看着嘉宜。她亲手送去的糕点?她劝嘉宜喝下的菌汤?娘怎么可以这样做?!
她以手掩唇,无声地哭泣。
陆晋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几人,一眼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皱眉:“嘉宜?你戴斗笠无碍么?太医不是说要透气么?”
“啊?”韩嘉宜摇头,出声解释,“这个透气性很好。”她这么说着,仍是小心解下了斗笠,偏过脸。
陆晋知她不想给人瞧见,是以虽然很想知道她的状态,但还是移开了视线,尽量不去看她。
长宁侯一直以来都没说明确说什么,瞥见韩嘉宜脖颈的红斑后,眼神一黯,重重叹了口气。这还只是脖子上,听说脸上,额头上都有,若留下斑痕,那真是毁了。
梅姨妈胡乱擦着眼泪,连忙道:“不关静云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沈氏忍不住哂笑:“你还真是慈母心肠。合着你女儿是宝,别人的女儿就是草对不对?你敢不敢告诉你女儿,你都做了些什么?”她说着转向陈静云:“静云,你娘操心你的姻缘,两次给嘉宜下药,好让她生癣,没法出现在人前。这可都是你娘做出来的事情!”
陈静云呆呆地看着母亲,震惊、难过、自责、不可置信……最终都化为深深的痛苦。她无力地闭上眼睛:“娘,你……”
她忽的跪了下来,泪水涟涟:“对不起,对不起……”
韩嘉宜伸手去拦她,却没拦住。
梅姨妈慌忙道:“跟静云无关,你们怎么罚我都行,这事儿跟静云没关系。她还一直祈祷让嘉宜早些好起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沈氏冷眼看着她们母女,复又问陆晋:“敢问世子,本朝律令,投。毒该处以何种刑罚?”
“视情节轻重而定。”陆晋沉声道,“最重者处以绞刑,最轻者也要监。禁三年。”
长宁侯插话:“玉蝉,不能见官。你要让嘉宜这样过堂吗?家丑不可外扬,咱们自己处理就是了。”他略一沉吟:“所幸嘉宜也没有大事,不如就建个佛堂,让她静思己过……”
“没有大事?她脸上的斑不是大事?真留下疤永远消不掉了才算大事是不是?”沈氏回眸看着他,眼中泛起冷意,她指了指梅姨妈,“你还想留下她?你就不怕她哪天真的再下一回药?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我不敢让嘉宜再和她共处。你还不如建个佛堂,把我们娘俩关起来。说不定还能安全一些……”
长宁侯皱眉,一脸无奈:“玉蝉,你这说的什么话……”
陆晋开口:“不如我带嘉宜出去也行。反正我梨花巷的宅子还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