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远及近的马车声将她从迷惘中唤醒。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急急忙忙站起身,想躲避到一旁去。
谁知,她起的急了些,身子一踉跄,竟摔倒了,脑袋直接磕在了地上。
陈静云只觉得脑袋剧痛,意识涣散,再后来,彻底没了知觉。
马车在距离她一丈开外的地方停下。
车帘被掀开,露出半张苍白的脸:“为什么停了?”
车夫连忙回答:“有个女人躺在路边。”
“不必理会。”车中人放下帘子,“继续赶路。”
“是。”
马车经过时,车帘被风吹起一个小角。隔着空隙,刚好能看清躺在地上那人的面容,以及额头的鲜血。
怎么会是她?
“等等!”
马车里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车夫微惊,他勒紧缰绳:“您吩咐。”
“去看看那个女人死了没有。”车中人声音微冷。
“是。”车夫利落下马,上前查看后,回禀道,“还有气,呼吸均匀,只是头上受了伤。”车夫悄悄看主子的神色,见其眉头紧锁,不敢再看,悄悄垂下双眸。
长久的沉默后,车夫听到主子略带阴冷的声音:“既然还有气,那就带上来。咱们也该做些善事,是不是?”
“是。”车夫应着,弯腰将昏迷的陈静云抱起来,小心放到车厢中。他清楚地看到他那个脸色苍白的主子面带嫌恶之色,离那个女人远了一些。
马车继续行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空旷的道路中间,只余下两道浅浅的车辙。
庄子里的梅姨妈将女儿推出门后,抵着门听外面的动静。初时还听到女儿哭着敲门,再后来哭声渐低,听到哒哒的马蹄声。她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儿,才将门打开了一道缝,透过门缝往外看。
门口安安静静,一个人影也没有,那匹拴在门口的老马也不见了。
她关上门,眼泪大滴大滴地掉,心里却隐隐有些欣慰。还好,至少静云回去了。待在这个偏僻的庄子上和留在侯府是完全不同的。虽然她得罪了长宁侯府,可静云并没有得罪他们。她不能让静云跟着她在这里吃苦,静云应该有更好的前程。
静云现在怨她、怪她,将来肯定会感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