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北没再解释,对韩嘉宜道:“韩姑娘,能不能借你每日梳妆的事物一用?”
韩嘉宜点头:“请便。”
罗北的伪装乍一看去,确实不辨真伪。有夜晚的掩饰,更像了几分。
韩嘉宜只见过季公公几次,但那次抄家时,对他的相貌印象极深。这时看去,罗北赫然就是季安了。
唯一不足的是,罗北身形略小,比季安要矮了一截。
陆显目瞪口呆:“还,还有这种奇术?”
韩嘉宜摇了摇头,认真道:“别的都好,乍一看,看不出什么,就是个子这里……”
罗北笑笑,有些得意:“个子好说。我以前也假扮过魁梧汉子,这些都不是难事。”
这可是他看家的本事。
韩嘉宜略略放心,但又有些不安。此事若成了还好,若不成,小北假扮成季公公,只怕会招惹更大的麻烦。可是静云在季公公府上多一天,也就多一分危险。她想了想:“方法可行,不过细节,咱们得慢慢谋划。”
那古怪的丫鬟逃走之后再不见踪迹。季安心里恼火,随即猜到陈静云当时的亲近是有意为之。他本欲冲她发火,可又有点不舍。最终也只是让人看紧了,不让任何人接近她。
陈静云惶恐不安,不知道是不是随着时间流逝,她颅内血块消散,失去的记忆似乎一点一点回来了。不多,但足以让她明白,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叶婉儿,而是陈静云。三郎也不是三郎,而是她之前曾有过两面之缘的太监季安。
从一开始,他就欺骗了她,谎称是她未来的夫婿,将她留在季家。
这结论让她更加惊慌无措,连“三郎”这个称呼也变得隔应起来。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身上还有值得他图谋的吗?
他说他要娶她,可他明明是个太监啊。他骗了她,还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她吗?
她虽然自幼寄人篱下,性子偏软,可也有几分倔强和血性。
陈静云努力稳住心神,告诉自己,莫慌莫慌,会有解决法子的。大不了还有一死呢。
想到死,她又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娘还在,她还不能轻易地死。只是她记不清,她为什么会到季安这里。娘呢?她不见了,娘是不是很担心?
季安接连数日都没回来,他派人找那个丫鬟,没有丁点消息。他心里有怒气,却不好对陈静云撒火,干脆不去见她,眼不见心不烦。
但他到底还是怕陆晋的人把她带走。——季安如今已经知道,皇帝又用了陆晋。这让他内心生出一种无力感,越发不想让陆晋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