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云神情怔忪,任他给自己手里塞了书,待他走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晚间在灯下看话本,听说这是很时兴的话本子。她直到困极,才去休息。
此时夜已经深了,而韩嘉宜仍手托腮坐在窗下。
她打定了主意,今晚要清醒着等他前来,好抓住这个翻墙却不敲窗的登徒子,顺便把她做好的荷包给他。
担心他动作太轻而她没能察觉,所以韩嘉宜并没有关窗。
初时,韩嘉宜是一面做针线一面等。然而做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干脆放下针线,就静静等着。她手托腮,望着跳动的烛火,寻思着等捉到了他,要对他说些什么。
蜡烛越燃越短。
有夜风自没有关紧的窗户吹入,烛火跳动,忽明忽暗。
韩嘉宜竟从中看出一些趣味来,看着烛影,顺着微风左右摇晃。
已经交子时了,她还没有听到任何响动。
韩嘉宜忍不住想,是不是他今晚不来了?但这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她驱走。她对自己说,不可能的。今晚月明星稀,微风习习。今天又是纳彩的日子,他之前夜夜都来,今晚不可能是例外。
蜡烛快燃尽了,她起身又换了一支蜡烛,继续盯着跳动的烛火。
夜越来越深。
烛光似乎也越来越朦胧了。
韩嘉宜的脑袋一点一点,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不知何时,微风吹灭了燃烧过半的蜡烛,而韩嘉宜也趴在了桌上,脑袋枕着手臂睡着了。
陆晋在拂晓之前的至暗时刻来到了她的院子。他一向早起,梨花巷离长宁侯府也不算太远。他一路疾行至此,还采摘了一把不知名的花儿。
正要小心放在窗前,却发现窗户并未关死。
陆晋双目微敛,看到了房内窗下桌边趴着的身影。他当即皱眉,她怎么趴着睡了?不怕着凉?不怕硌着么?是看书看得太入迷了以至于忘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