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胡狄不知发了什么疯,不要命一般攻城,咱们定北军守的极为艰难,侯爷判断那胡狄右大王应当是想要趁机先带着他的部落撤。”
桂五吸了吸鼻子,刚稳住的声线又开始发抖。
“侯爷亲自带着一队人马绕小路追上了胡狄右大王,最后...最后带着那右大王的首级回来了,可侯爷也昏迷不醒。”
梁云禾猛地停住脚步。
“昏迷不醒?”
桂五猛点头:“是淳崖把侯爷绑在背上带回来的。”
梁云禾眼底一片赤红,不对,不是的,剧情里的他并未追击出城,是在城下交战的时候中了暗箭。
因为中箭位置太靠近心脏,无人敢拔箭,最后是余媗立了军令状才救了他。
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止他上战场,所以才把最信得过的淳崖留在他身边想要护住他。
就算是他真的中了箭,有易师叔与空青在,还有她特地让易师叔传授给军医们如何治疗这种靠近心脏的箭伤,再怎样也不会如剧情中那般所有人都手足无措。
可如今...
一切都变了。
她心底涌起无边地惊惧,几乎喘不过气来,恐慌到极点,眼泪竟然都流不出来。
是不是她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她觉得自己站在万丈悬崖的边上,脚下狂风呼啸,天地之间皆是暗沉沉一片,像是一张大嘴要把她吞噬。
梁云禾掐紧手心,唯有那一丝刺痛才能让她勉强不晕过去。
她翻身上马,也不管身后的桂五与易师叔,一马鞭下去,马儿嘶鸣一声如闪电一般飞驰。
易师叔看着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背影皱紧眉,策马飞快跟上。
虽说主帅受了伤,但定北军依然十分骁勇,那胡狄右大王的首级往城墙上一挂,胡狄士兵们瞬间像是被抽去了力气,连反抗都不反抗,转身便逃。
燕欢下令大开城门追击,梁云禾到的时候,定北军营中人并不多,淳崖发髻凌乱,一身轻甲胡乱搭在身上,沾满血迹,似乎一碰就能掉下来。
他看到梁云禾跳下马急忙上前扶住她,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深深自责。
“我没保护好他。”
梁云禾摇头,深吸一口气:“你没受伤吧。”
淳崖眼底沁出一滴泪:“我没事。”
梁云禾手心已经快被自己掐烂了,一道一道的血痕让她保持着清醒。
“你没事便好。”
她抿了下唇,竟然有些不敢问。
淳崖见她这模样低下头,不想让她看到他快溢出来的内疚:“他尚在昏迷中,空青他们已过去了。”
梁云禾僵硬地点头,易师叔与桂五策马赶到。
易师叔神情罕见的严肃,对淳崖道:“带路,云禾与我一起进去。”
梁云禾一惊,一直留守在军营的燕离听到这话已经果断做了决定。
“大小姐就进去吧,莫要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