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行周看她嘴硬心软的样子,也不拆穿她。
“云禾,快些回去吧,胡狄来势汹汹,这些日子怕是要集中攻城,然再过两个月,固城就要下雪了,最晚到那时,他们不退也得退。”
“等我。”
梁云禾闻言感叹:“今年这气候倒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五月刚化雪,九月又要下雪,去除准备与路上来回时间,留给胡狄的时间也只有七月这一个月。”
“他们倒也死心眼,非要来打。”
祁行周苦笑:“不打怕是等不到落雪部落里的人就饿死了,此战他们必打。”
“然有定北军在,也必输...只是苦了百姓了。”
不止苦了固城百姓,也苦了胡狄百姓。
这种国仇家恨太过沉重,梁云禾甩甩头不想去想。
祁行周并不能与她交谈许久,不多时燕欢就过来喊他,他深深看了梁云禾一眼,终究还是没抱她,转身离去。
梁云禾见过许多次他离开的背影,没有一次如这次这般让她心痛。
她垂下眼眸站在马前许久,周围的人没人敢打扰她,直到易师叔带着淳崖回来才打断她的思绪。
“你怎么没跟上,吓得我还以为你丢了。”
梁云禾收敛好情绪,弯了弯嘴角。
“淳崖,今日起你便留在行周身边吧。”
淳崖先是欢喜又是吃惊,脸上表情扭曲。
梁云禾继续道:“易师叔在我身边已经足够了。”
易师叔也知道事情轻重,罕见没有任性。
“我会保护好她的。”
梁云禾也保证:“我不会再出门了。”
淳崖犹豫片刻,想到昨夜城墙上同生共死一回的定北军兵士们,终于点头。
“若是你有一丝一毫不听话要冒险,我马上回来。”
梁云禾:.........
“淳崖,你这话说的好像七老八十的长辈哦。”
淳崖瞪了她一眼,梁云禾一缩脖子。
“好了我们回去了,每日记得让桂五去内城取饭。”
一听不用啃干饼子,淳崖更高兴了,宛若找到新玩具的小男孩,完全不想搭理梁云禾这个旧宠,胡乱挥手赶他们赶紧回去。
梁云禾从未如此时一般觉得自己像个废物,窝在院中整日听着外城延绵不断的厮杀声,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丫鬟厨子们做包子馅饼饭团。
一筐一筐的饭食送到军营里,桂五每日雷打不动跑两回,哪怕每日吃的是梁家送过去的饭食,桂五也一日比一日削瘦,也一日比一日沉稳。
梁云禾日日都听到一些外城的消息,这些定然是桂五挑拣过的好消息,可是每回听得她还是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