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娲看着他的眼,“魔主,你可管不了我。”
他眼底黯了黯,抿着苍白的唇,垂着眸轻轻道:“我不管你,只是舍不得你走。”
她微微扬着的唇滞住,眼底流转着华光,似疑惑似怀念,“你方才……”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实在像极了沉极。
指尖缩了缩,伏娲强行抽回了手,垂眸淡淡道:“你们一战三载,你伤势不轻,他也好过不到哪去,本座总要去看看的。”
近三百年,她再也没有去过那个世界,再也没有见过沉极和寂,记忆中纯白的世界,像是她朦胧的一个梦。
只是随着时间过去,她的梦不仅没有消逝,反而更加清晰,她对沉极的一丝一毫越发的记忆深刻,那个人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他自有的腔调。
后来她一直回想,沉海那一片片的虚白,就像她心脏里红线记忆中的碎片,全是白,像是一个人每日都面对着空白世界,一望多年。她甚至觉得,这根红线跟沉极有莫大的关联。
它是一线生机带她寻找到的冥冥中救命的神物,可她却觉得,这是沉极刻意用来救她性命的东西。
大概真的喜欢是会下意识回避的,伏娲迟钝的意识到这份感情的时候,她便开始避免去回想,尽力去遗忘。
日子还那样过,她似乎也没有什么难过的地方,连用来思念的时间都不给,每日除了修炼就是观察两个不省心的前徒弟。
只是明明她没有为他放弃自己的道,也已经重回大乘,却一直没有飞升的迹象。
身为大能,她敏锐的感觉到,如今的世界好像不太对,甚至是每个人都有点不对,那种怪异,说不上来,但她竟然感到了不安。
“阿月?”谢安感觉到她的走神,轻唤了一声,“莫怕,有我在,无事。”
他也是半步大乘的人,同样感应的到世界的情况,见她每日不自知的忧心忡忡,不由出口安慰。
伏娲回神,“无事,本座走了。”
话落人已消失,再出现时便在鬼族营地外,抬眸看了看铅灰色的天空,空气中都隐约流转着不详的味道。
直接在温寂洲的寝宫现身,刚一出现就被他一把抱了个满怀。
谢安隐忍安静,不敢对她放肆,他倒是能动手就不动嘴。
伏娲直接嗅到了浓郁的血腥气,一侧身就避出怀抱,温寂洲张着两只血糊糊的手臂,鼓着脸装委屈,“师父嫌弃我了。”
“你难得这么有自知之明。”伏娲拧着眉给他使了个清洁术。
“怎么不处理伤口?”她拿出各色丹药。
温寂洲眼底漆黑,嘴上却道:“我知道你会来,也知道你肯定先去看他。便故意不处理伤口,等着你来,你若不来,我就流光了血睡死算了。”
伏娲完全不为所动,“你的境界,就算肉身四分五裂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