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眨眼之间,又或是片刻之后,只听到一声痛苦凄厉的嘶鸣,便再也没有了分毫的声息。
虞蒸蒸呆滞的看着失去呼吸的向逢,耳边却响起容上低低的轻笑声:“他有什么好看的?看看我不好吗?”
她还未缓过神来,又听到了天帝的质问声:“你做了什么?!”
他可以确定容上对雪惜起过誓,可他刚刚杀了向逢,为什么没有引来三道天雷?
容上挑唇轻笑,他指着天帝手中的瓷盒:“打开看看?”
天帝怔了怔,连忙将瓷盒打开,他并未看到所谓的神女元神,只有一道刺眼夺目的红光迸发而出。
“这是你的神……识?”
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下一瞬,那团强烈的红光突然炸裂开来,犹如千万支致命的毒针,朝着四周崩射而出,红光所照之处皆无幸免。
不过刹那间,天帝已然殒命当场,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眸,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一同应声而倒的,还有天帝周围不远处的天兵天将,受到那红光波及,几千多人当场毙命,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来不及发出。
天帝一死,又有那几千天兵死于非命,余下的两万多天兵瞬时间军心涣散,只顾着四处逃命,生怕自己受到殃及。
断崖吵闹过一阵,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死的死,逃的逃。
只余下衡芜仙君呆坐在崖边,还有个半死不活的萧玉清跟失了神志的天后绑在一起。
虞蒸蒸逼着容上与她对视,她的唇瓣泛白,止不住的颤抖:“你把神识抽离了?”
失去神识,他便不再是神明。
所以他不用再遵守以神之名的起誓,更不用顾忌誓言,难以对向逢下手。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他甚至为了杀死天帝,破掉这必死之局,还引爆了自己的神识。
难怪,他不要她归还元神。
没有神识,就像是漏了底的木桶,再多的水装进去,也都是于事无补。
虞蒸蒸舌尖苦涩,喉间泛起一阵胃酸,她想哭又哭不出来,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她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她仰着下颌,撕声喊叫着:“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引爆神识?
为什么要留下她一个人?
容上望着她,缓缓的抬起手臂,用手掌轻轻摩挲她的头顶。
那因为他而秃掉的一块头皮,长出了浓密柔软的青丝,今日的她,看起来如此楚楚动人。
容上轻启薄唇,眸光中带着些依依不舍:“对不起。”
当初,他为了一己之私,将她扯进这阴谋诡计之中,还在她脚腕带上那银链子,恨不得让六界都知道她的存在。
可现在,他后悔了。
看到她毒性发作,痛到几度昏厥,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