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蒸蒸没想通,她只知道栾城已经不安全了,他们得尽快离开。
她按照原计划,去了一趟钱庄,用其中三千两银票换了零散的银子,收进了储物镯中。
为了防止自己被跟踪,她足足在栾城里绕了三五圈,把自己都绕晕了,才小心翼翼的回了院子。
待回到那院子里后,她将银锭子浅埋在周深的房门外,一共埋了一千两的银锭子,足够他进京赶考,即便考不过,剩下的银子也够他们娘俩吃穿不愁。
埋好银子,她便回了自己屋里。
容上还在睡觉。
又或者,与其说是睡觉,倒不如说他是陷入了昏迷。
他身上的伤口明明好了些,不再那样红肿的吓人,可不知是不是因为缺少元神的缘故,他的高烧持续不退。
虞蒸蒸打了盆清水,给他擦了擦身子,他滚烫的体温稍稍平稳了些。
她将外敷的草药磨好,轻轻的覆在他的伤口上,而后将衣袍给他穿好,轻声唤了他一句:“容上?”
容上起初还没有反应,过了片刻,他才缓缓睁开无神的双眸:“嗯?”
他的嗓音沙哑的厉害,像是病重将死之人发出的声音。
望着他如今憔悴的模样,虞蒸蒸胸口窒闷,犹如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容上摸索着,将苍白冰冷的大掌,覆在了她的小手上,他轻轻捏了两下:“我方才做梦时,梦到你了。”
虞蒸蒸抿住唇:“梦见我什么了?”
他唇边缓缓扬起一个弧度,心情似乎很愉悦:“你怀了龙凤胎,两个孩子长得都随我。”
虞蒸蒸:“……”
她沉默片刻,还是缓缓开口:“这只是个梦。”
容上‘嗯’了一声,苍白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我知道。”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像是在低声自喃,又像是在轻声呓语。
他喘了两下,呼吸有些吃力:“你都看到了?”
这次虞蒸蒸没有说话。
自然是看到了。
昨日她心中生疑,但却也没来得及多想,今日醒来后,她便去跟周深借大娘的衣裳,她去大娘屋里换衣时,透过窗户看到一个人影闪进了容上的屋子里。
她顾不得旁的,连忙追了上去,可当她打开房门时,屋子里只有一个刚睡醒的容上。
容上强装镇定,问她,为什么跑那么快。
她没有说实话,因为她看到床底下露出一片黑色衣角。
他从来不穿黑色,她也是。
她猜,那个人影,一定和容上认识。
虞蒸蒸方才回来后,看他陷入昏迷,便用入梦术进了他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