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事物逐渐扭曲,可容上执着伸出手去,冰冷大掌覆在了她纤细脖颈上。
她没有化为灰烬。
他怔怔凝望着自己手掌,半晌才迟钝想起来,他神力刚刚被抽空了。
没有活物能承受神恩泽,原来这前提是他得有神力。
许是感觉到了覆在后颈上冰凉物什,虞蒸蒸缓缓睁开双眼,将他手掌从脖子上扯了下来。
她掌心滚热,连带着令他冰寒刺骨手掌,也微微沾上了些温度。
每逢雷雨时,他都会神力尽失。
每每这时候,他便会找个无人地方,独自挨过去。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没有神力之时,可以碰触到活物。
更不知道,原来女子手心,也可以这般温软娇嫩。
容上轻轻捏了捏她小手,她眸光朦胧看向他,眼眶中隐隐泛着水光:“你,你是谁?”
他没力气说话,只能看着她。
乌云密布天空劈下闪电,道道银蓝色细光犹如树干抽出枝芽,细密分布在阴沉空中。
那轰鸣声太响亮,她下意识往他身上靠了靠,将脑袋窝在了他怀里:“你是牛郎吗?”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牛郎’这个字眼,他是知道牛郎,牛郎和织女每年都在鹊桥相见,他还撞见过两人约会。
可她为什么要喊他牛郎?
是因为……她想做织女?
容上没有太多力气回应她,只在嗓间轻轻哼了一声:“嗯。”
虞蒸蒸笑了,她抬起手里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嫖男人我还是第一次,你一晚上多少钱?”
容上:“……”
她见他不语,不依不饶问道:“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虞蒸蒸低声喃喃:“没想到你长得一般,自尊心还挺强。”
容上将这个字在齿间反复咀嚼:“嫖?”
他嗓音中带着一丝冷傲,她立马明白了他意思:“若你不喜欢被嫖,我睡完你不给钱,这就不算是嫖了吧?”
容上:“……”
若非他失去神力,若非他全身无力,他发誓他一定会拧断她脖子。
许是那忘情香副作用生效了,他头脑开始浑噩,方才记忆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安宁,安宁,不能忘记……
他攥紧她手,嗓音断断续续:“安宁,是傀儡,记住,她是傀儡。”
虞蒸蒸听得不真切,她将小脸凑到他唇边:“你说什么?”
容上无奈,只得耐着性子重复道:“千万……”要记住。
后面话还未说完,她便仰着脑袋,轻轻覆上了他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