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全是瓶瓶罐罐,各种颜色都有,就是没有红色瓶子,她费劲找了半天,才在柜子顶端看到了鬼王要红药瓶。
虞蒸蒸愣住了,这柜子足足快有三米了,她就算踮起脚也只有一米七,撑死了加个胳膊长度,那也离柜子顶也还差远呢。
内殿里空荡荡,也没个板凳能让她踩一下,要是想够到那瓶药水,除非她能原地起飞。
不悦嗓音缓缓响起:“快点。”
虞蒸蒸委屈死了,她也想快,可是她身高不允许呀。
她无奈踮起脚,一遍遍伸出手臂旋转跳跃,内殿中断断续续响起细微落地声,其中还偶尔夹杂两声被口水呛到轻咳。
汗水从她额头上缓缓淌落,她气喘吁吁叉着腰,眼眶都红了一圈。
许是因为蹦起幅度太大,刚刚止住血伤口又被崩开了,黏稠血液从伤口处缓缓渗开,撕裂感使得疼痛加倍。
脑海中闪过山水那句‘王上最讨厌血腥味了’,虞蒸蒸心头一酸,眼泪蓦地掉了下来。
冰凉气息骤然压近,带着淡淡甘草味身躯贴附在她身后,一只削瘦苍白大掌,越过她头顶叩在了红色药瓶上。
容上轻描淡写看着她:“真蠢。”
他潜台词是,这么蠢还好意思哭。
虞蒸蒸却理解成了,这么蠢还好意思活在世上。
伤口疼痛,加上对生死未卜恐惧,她眼泪掉更凶了。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哭出声,只有垂下肩膀一耸一耸,偶尔传出一两下吸鼻涕声音。
一丝淡淡血腥味萦绕在他鼻息间,他漫不经心垂下眼眸,透过松垮白袍,隐约看到了她渗血伤口。
向逢赤霄剑是他赏赐,被赤霄剑所伤之处,会反复渗血红肿,一直到整块肉都流脓腐烂为止。
原来她哭,是因为伤口疼。
容上勾起薄唇,轻笑一声。
但她疼不疼,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拿着药瓶转身离去,重新坐回了汤池之中。
虞蒸蒸咬着牙等了半天,却始终没等到他动手,待到那团覆在身后阴影消失,她才反应过来他走了。
她擦干净眼泪和鼻涕,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容上没有回头,却知道她过来了,他将红药瓶放在汤池边沿:“给孤涂药。”
虞蒸蒸张了张嘴,嗓音中还隐隐带着绵软哭腔:“这,这个不是吃吗?”
没吃过猪肉,她也见过猪跑,她看别人吃这种药,都是内服,外用倒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