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德帝叹了口气,说:“让你受委屈了。”
虽然有愧疚,却只字不提封后的事。
德妃猜到这次多半又是没指望了,心里有气,怨念横生,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还要大度柔和的说:“臣妾不委屈,淑妃妹妹好不容易有身孕,本是喜事一桩,如今闹成这样,也是臣妾的疏忽,是臣妾没管理好后宫,给陛下添麻烦了,若是……若是姐姐在,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德妃说着哽咽,低头拭泪。
她比恒德帝小七八岁,又保养得很好,如今哭起来还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她怕别人会拿她和皇后比较,自己先开口提了这茬,好显得有自知之明、惹人爱怜,恒德帝却不可自抑的想起皇后的好。
他的皇后端庄贤淑,遇事波澜不惊,永远从容淡定,她的眼眸总是明亮坚定的,很少在他面前哭,即便是哭,也会很快止住,将所有的脆弱难过都伪装得很好,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
恒德帝叹了口气,说:“皇后的寝殿几乎都被烧了,她人不在了,连生前用过的东西也都不在了。”
恒德帝的语气很是惋惜,他有多喜欢皇后,宫里的人都知道,不然也不至于害得皇后早逝。
德妃心里很是嫉恨,面上却赶紧止了泪,安慰恒德帝:“姐姐在天上守着陛下和昭陵呢,若是见陛下如此,姐姐定然也会很难过的。”
恒德帝点点头,压下情绪说:“宸淑宫的火被扑灭后,里面发现了两具焦尸,经过排查可以确定,他们是今年刚进宫的新人,分在司夜局干活,按理是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
这些消息德妃早就派人打探到了,却还是装作第一次听见,惊愕的瞪大眼睛,诧异道:“是有人故意纵火吗?”
“的确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恒德帝笃定地说,“但这两人在宫中并无亲眷好友,大理寺已经排查了很多遍,还是查不出背后之人捣鬼的线索。”
德妃也不知道这事是赵稠在背后捣鬼,她不自觉看了那支六尾凤钗一眼,试探着说:“臣妾与姐姐亲厚,姐姐病逝后,臣妾也很难过,若臣妾知道是谁胆敢放火焚烧姐姐遗物,一定将那人捆了千刀万剐。”
人都已经死了,还要动人家的遗物,这心思委实歹毒。
恒德帝沉沉的“嗯”了一声,德妃继续说:“一般人焚烧姐姐遗物除了惹来杀身之祸,不会得到任何好处,依臣妾愚见,大理寺的大人应该看看通过这次事件,可有什么人从中获益。”
从表面上来看,这件事德妃不止没获益,还再一次被断送了登上后位的机会,她是不太可能做这种事的。
顺着这个思路仔细想想,获益最多的是赵彻,因为只有他会不希望德妃登上后位。
恒德帝冷冷的觑了德妃一眼,说:“得知宸淑宫失火,睿玄和朕一起赶过去,当时火势已经很大了,睿玄却不顾安危,想要冲进去抢救皇后遗物,爱妃觉得有谁从中获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