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统领府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沈柏和慕容轩一起坐马车回宫。
慕容轩醉得不轻,护卫忘了给他喂醒酒汤,第二天醒来,他头痛难忍,看顾恒舟和沈柏的眼神很是哀怨。
沈柏心里想着事,没有理会他。
初二还是不用上朝,宫里也还残留着新年的喜庆,穿过御花园不远就是南辰宫,快到南辰宫大门的时候,孙越海摇着拂尘快步走来,奉赵彻之命,请沈柏到御花园一坐。
慕容轩很警惕,也想跟着一起去,沈柏把他拦下,让他回南辰宫好好休息,自己随孙越海到了御花园。
还没立春,御花园除了三两枝腊梅还开着,入目之处皆是一片荒芜。
赵彻坐在一个四角凉亭里,凉亭四周用凉席挡住,孙越海帮沈柏撩起凉席,沈柏走进去。
凉亭里燃着炭火,很温暖。
赵彻穿着玄色金丝绣莽龙常服坐在里面,旁边案上煨着酒,面前石桌上摆着棋盘,他自己跟自己下棋还下得挺起劲儿的。
“拜见陛下。”
沈柏福身行礼,赵彻头也没抬,清冷道:“不必多礼,坐吧。”
沈柏走到他面前坐下,赵彻也不客气,熟稔道:“陪朕下一局。”
沈柏没说话,帮忙收了白子,赵彻先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沈柏捏着白子下在他旁边。
两人都没再说话,周围安安静静,只剩下棋子落在棋盘的声音。
半个时辰以后,沈柏轻声说:“我输了,陛下棋艺高超,若不是陛下一直让着我,这一局我早就输了。”
赵彻掀眸看着她,玩味的说:“比起三年前,你倒是沉得住气了许多。”
你要是不能动弹在床上躺三年,也没什么好沉不住气的。
沈柏腹诽。
放下手里的棋子,目光平静的看着赵彻,轻声道:“陛下今日找我,不单单是想让我陪你下棋吧?”
赵彻不答反问:“你没有否认我刚刚说的话。”
“我既是东方鸢灵,也是沈柏,无需否认。”沈柏大大方方的承认,赵彻唇角压下,眸色加深,帝王的威严无声的弥漫开来,他拍了下桌,棋盘上的棋子跟着抖了抖,揾怒的开口:“沈柏,你好大的胆子!”
候在亭外的宫人吓得跪下,沈柏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上一世赵彻气得瞪眼的时候多了去了,要是回回都要摘沈柏的脑袋,沈柏只怕早就死八百回了。
沈柏眉眼未动,直视赵彻的眼睛,柔声道:“我不止胆子大,能力也大,陛下也知道,东方家是南襄国的第一世家,他们的家主很多时候甚至能左右国君的决定,现在我得到东方家的重视,对昭陵和南襄今后几十年的友好相处也是极大的保障,陛下难道不应该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