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被烫得颤了一下,眼前的迷雾渐渐消散,周遭的景物变得清晰,沈柏发现自己在白日坐过的客栈门口,梦里也是晚上,整座城静悄悄的一片空寂,唯有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上空。
偏头,沈柏看见抓着自己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明明两人的距离很近,帽子却挡了全部的光亮,叫沈柏看不清他的脸。
沈柏猛然想起那日她被恒德帝召见,天色剧变的时候,她在马车里无意中看到的人。
那人也是穿着这样一件黑色斗篷。
“我见过你。”沈柏脱口而出,“那天在瀚京,下了冰雹。”
那人没说话,拉着沈柏往回走。
刚跨出去一步,铃声大盛,尖锐的声波悉数砸进沈柏耳中,让沈柏有种下一秒就会被震聋的错觉。
“好吵!”
沈柏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耳朵,然而却无济于事,那些声音不停地往脑子里钻,震得她脑仁发疼,眉心痛苦的皱起。
那人没有停下,继续拉着沈柏往前走,沈柏腿软,跪在地上,被越来越大的声音震得五脏六腑都痛,喘着气说:“我要死了,你别拉我。”
那人顿了一下,弯腰把沈柏抱起来。
他的臂弯强劲有力,胸膛也很宽厚,明明才第二次见,却让沈柏觉得很安心。
他把沈柏抱起来以后速度就快多了,几个眨眼就到了驿站外面。
驿站各处也是静悄悄的,禁卫军和周珏都不在,只有几盏灯笼挂在上面。
沈柏觉得诡异,这梦的场景也未免太逼真了。
那人抱着沈柏想进驿站,还有十来步的距离,一股烧焦的味道涌入沈柏鼻尖,那人抱着她后退,沈柏偏头,看见他的斗篷帽子边缘被烧掉了一点,手上的皮肤也有灼伤,伤处看上去还很狰狞。
可是……哪儿来的火?
沈柏不解,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白白净净什么事都没有。
那人深吸了两口气,抱着沈柏再度往前走。
这一次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而且越往前走,那股焦味更浓,过了一会儿,沈柏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那人身上的斗篷完全被烧掉,露出里面纯黑色的,用暗红色细线绣着奇怪符文的衣服。
这衣服好像是特质的,并没有没烧掉,只是暗纹不断涌动着光泽,莫名很像沈柏之前看寒辰穿的那件华服。
斗篷被烧掉后,男人的脸还是没有露出来,因为他脸上戴了一张面具。
这张面具沈柏也认识,是她在东恒国见到寒辰第一面时,寒辰脸上戴的那一张。
据说那是东恒国大祭司世代流传下来的悲喜面,传承数百年都未曾破损,却在见到沈柏的第一次碎了。
然而现在,它又出现在沈柏梦里,出现在这个奇怪的穿着黑斗篷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