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催促,师爷一下子回过神来,对上沈柏似笑非笑的目光,顿时头皮发麻,腿一软,也在沈柏面前跪下,说:“愿听沈大人指教。”
那禁卫军说:“师爷既然想走明路,不如先把魏大人的计划说一说吧。”
师爷知道沈柏是有备而来,擦擦额头的冷汗,如实道:“沈大人是太傅独子,又是奉命到漠州治理水患,沈大人若是直接被炸药炸死,朝廷肯定会彻查此事,难免会露出马脚,魏大人便特意让人加重火药剂量,想让沈大人在炸山修渠的时候,炸死几个百姓,引发众怒之后,煽动百姓围攻沈大人,不管沈大人是死了还是伤了,为了平息民怨,陛下也不会在此事上过于纠结,况且……”
说到这里,师爷有点迟疑,禁卫军追问:“况且什么?”
师爷不敢支吾,连忙回答:“况且城中百姓都知道,沈大人到漠州之后,一直带着男宠在城中花天酒地,根本没有认真办陛下交代下来的事,百姓被炸死许多都是沈大人失职在先,沈大人就算出了什么事,在别人眼里也是活该。”
人言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它可以随意地攻击任何人,也可以被任何人利用煽动,魏巡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这和沈柏猜想得差不多,她点点头,那禁卫军便对师爷说:“蓄意谋害重臣之后,其罪当诛,师爷不管有没有参与此事,知情不报也是要同罪论处的,这一点相信师爷也是心知肚明的吧。”
师爷连连磕头认错:“属下知罪,求沈大人恕罪!”
禁卫军说:“师爷要想活命其实也不难,魏大人做了这种事,总要有人指认,只要师爷到时愿意随沈大人回瀚京说明真相,师爷不仅不用掉脑袋,还可以在瀚京谋一个好职位,师爷觉得这个买卖如何?”
这个买卖当然好极了。
师爷待在漠州,给魏巡做牛做马,到最后也就只能是个师爷,可去了瀚京就不一样了,他能结识无数权贵,还可以得到无数升迁的机会,发展出无限可能。
师爷当即做出选择,坚定的说:“属下愿唯沈大人马首是瞻!”
沈柏带着师爷和两个衙役退到沼泽地旁边一处高地,禁卫军在箭镞上裹上浸泡了桐油的布,用火点燃再射到山上。
引线被点燃,然后轰隆的巨响伴着磅礴的飞石炸开,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轰鸣。
拦在北通河和沼泽地之间的山包被炸开,巨石滚落之后,一道缺口出现,河水奔腾而至,卷裹着砂石争先恐后涌入沼泽地,浸润这片千百年来都被嫌弃的荒芜之地。
吃过午饭的禁卫军带着那些应征的义工回来,站在沈柏身边的禁卫军高声对他们说:“这片沼泽地很快会变成水清草绿的湖泊,周围的土地也会被开垦变成良田,今日来应征的所有人,无论是否为自由身,无论贫穷贵贱,均可分得湖边良田十亩,水渠修成之日,便是田契发到各位手中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