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越西的精兵,昭陵肯定不会放心用他们,说不定扭头就会杀了他们,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送死吗?
恒德帝问:“小子,你知不知欺人太甚会有什么后果?”
上一世恒德帝薨逝,给赵彻留下了一个满是刺头的烂摊子,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太仁善,总要给人留一线,却不知道这一线留得太宽,反倒成了别人嚣张的底气。
沈柏继续写:陛下,昭陵从不欺压弱小,是越西屡屡挑衅引发事端,事关国家安危,含含糊糊和稀泥只会后患无穷。
言下之意就是,主动挑衅的是越西人,如今受到刁难也是他们自找的.
恒德帝皱眉,还是觉得沈柏以牙还牙的想法太孩子气,国与国之间,怎么能你打我一拳我回你一巴掌呢?
沈柏把恒德帝的犹豫都看在眼里,想了想又补充写道:昨夜越西公主误用安魂曲伴奏为陛下助兴,陛下只罚她抄经书一卷,可曾想过镇国公的感受?
沈柏这话提醒了恒德帝,他的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在前线带兵杀敌的是顾廷戈,亲眼看见那些将士流血牺牲的也是顾廷戈,他说不计较安魂曲的事就不计较了,联姻一事不可能不征求顾廷戈的意见,若是随随便便就和越西皇室联姻,对不起的只有顾廷戈和那些戍守边关的将士。
恒德帝考虑的是两国的安宁友好,沈柏考虑的却是边关将士会不会心寒。
若是那些将士寒了心,日后还有谁愿意豁出性命保家卫国?
军心在民心在,便是日后爆发战乱,举国之力可御任何强敌,但若是军心散民心失,一时的平和假象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恒德帝一瞬间想了很多,眸色晦暗的看着沈柏问:“这些话是谁让你说的?”
沈柏面不改色的写下:沈柏所言,句句皆为黎民社稷。
这种话上一世她说过千百次,次次皆出于本心,没有半分作假,但最后山河失守,血流成河,这一世,再说这话,她心底没有丝毫触动。
她做这一切,不再是为了黎民社稷,而是为了顾恒舟这三个字。
恒德帝要再好好思考这件事,挥手让沈柏和赵彻先退下。
两人一起出了庄贤宫,见时辰不早了,直接去校场。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到校场的时候正好看见顾恒舟骑着烈英奔向顾廷戈。
顾廷戈从边关带回来的精兵穿着寒光凛凛的铁甲整整齐齐在校场集合,正在熟悉场地,做最后的练兵准备。
冬日午后的暖阳明媚的笼罩在每一个人身上,校场上扬起些许尘嚣,让他们的身影变得模糊了一些,落在沈柏眼里,如同一场不真切的梦。
沈柏忍耐不住放慢脚步,赵彻回头看向她,突兀的问:“在黎民社稷和顾恒舟之间,你选谁?”
害,这是什么废话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