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顾恒舟回答,沈柏抢先道:“回主君,顾兄的眼睛情况不是很好,他是在东恒国境内受的伤,不知道主君查到那些刺客的踪迹了吗?我看他们的身手不像是一般的山匪呢。”
既然是在东恒国境内受的伤,那责任就该东恒国负。
沈柏一上来就直奔主题,主君之前没留意她,听到她说话才把目光落到她身上。
她和顾恒舟一样,都穿着最普通廉价的棉麻长衫,长衫颜色灰扑扑的,看着有点像穿了好些年的旧衣服,顾恒舟常年习武,身形高壮,又自带强者气息,穿上这衣服也掩不住一身超凡卓绝的气质。
沈柏在他旁边却显得十分普通了,不过她小脸清俊,一双眸子灵动明澈,仔细打量也能看出与旁人不同。
主君回忆了一下沈柏刚刚的介绍,唇角微扬露出和善的笑:“我记得你父亲,他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
这任主君在恒德帝大婚的时候曾亲自去过瀚京,见过沈孺修也不足为奇。
沈柏也笑起,从善如流的拍马屁:“主君果然记忆力过人,我父亲也曾多次提起,说主君文韬武略,与我们陛下旗鼓相当,不管遇到多么棘手的事,都能很快解决,相信这次发生的事故也是一样。”
沈柏拍完马屁又把话题扯回来,主君还没见过沈柏这种滚刀肉,忍不住失笑:“这件事我已经与你们的太子商议过了,刺客不是我们东恒国的人,你们回去后可以自行调查。”
这么快就查清楚了?
沈柏诧异,连忙道歉:“原来是我误会了,还请主君莫要生气,我自罚一杯向主君赔罪!”
沈柏说完端起面前那杯酒就要喝下,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大祭司突然开口:“你刚刚说你是谁?”
大祭司的声音很好听,朗润清风,像是脾气很好的年轻人,但说出来的话却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波动。
沈柏停下,有点奇怪大祭司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却还是如实开口:“回大祭司,我叫沈柏,是昭陵当朝太傅沈孺修的独子。”
大祭司说:“过来,把手给我!”
这个要求一提出来,在座的气氛顿时一变,沈柏端着酒杯一脸莫名,这个大祭司怎么回事,莫不是有给人看手相的癖好?
沈柏放下杯子,没有急着起身,试探着问:“敢问大祭司这是要做什么?”
大祭司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了,他的表情全部掩在那悲喜面之下,这样盯着人看,很容易让人生出诡异不安的感觉来,有那么一瞬间沈柏甚至觉得耳边有人同时发出了尖利刺耳的狂笑和凄绝悲怆的哀嚎。
后背爬起凉意,心跳也快得有些不正常,沈柏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呼吸急促起来,像是突然被人摁进水里,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