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故作轻松,却见顾恒舟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自己:“这里没有其他人,说吧,命案是怎么回事?”
校尉营这么多年从来没闹出过人命,沈柏一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只要不是傻子,第一时间怀疑的人自然是他。
“原来是问这个啊,是这么回事,今天一早有人发现有两个人把孙武杀了,用的这么长的匕首,直接当胸刺穿,血把整个床铺都打湿了,幸好顾兄你不在,那个画面实在是太血腥吓人了!”
嘴上说着吓人,手上连比带划,一点被吓到的样子都没有。
顾恒舟之前跟周德山在京都附近剿匪杀过人,听到死了人的画面不觉得害怕还说得过去,沈柏才十四,在家只怕连鸡都没杀过,如今卷入命案之中却这么冷静,实在有点反常,但沈柏的武修在太学院是最弱的,顾恒舟不觉得沈柏能在不惊动营里那些人的情况下杀了张大牛还把罪名栽到别人身上。
“你与孙武同住一屋,昨晚就没有听见一点动静?”
沈柏一脸无辜的睁大眼睛,眸底泛起水光:“顾兄,你我同窗也有近五载了,难道也怀疑是我杀了人?”
第16章为顾兄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孙武在新瀚营是出了名的霸道,沈柏刚来校尉营几日,根本不可能说动营里的人与孙武反目,还动手杀了孙武。
顾恒舟抿唇,总觉得哪里不对,沈柏眼睛一眨,两行清泪落下来:“我知道我之前轻薄顾兄行事放浪,惹顾兄生厌,顾兄和其他人一样怀疑我也是人之常情,既然如此,明日顾兄就绑了我扭送到大理寺吧,也免落人口舌,说顾兄看在同门之谊的份上包庇我。”
沈柏这话七分委屈三分悲切,哪怕她爹沈孺修站在这里都会被骗过去,顾恒舟也犹豫起来。
沈柏看得分明,立刻添油加醋:“顾兄昨日不在校尉营,周校尉和赵副蔚大吵了一架,我打听了一番才知周校尉亲自去兵部要军需去了,但直到现在,周校尉也没有回来。”
弓弩之事顾恒舟也知道,听沈柏说完脸色一变,转身要去找人,又听沈柏说:“不过好在我机智,让阿柴带了妙计去接应周校尉,顾兄放心,最迟明日,周校尉定能平安归来。”
沈柏说得笃定,逮着机会先把自己夸了一顿。
沈柏盘腿坐在床上,隔着十来步的距离和顾恒舟对视,唇角肆意的上扬:“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顾兄可要听听?”
这小骗子,明明才十四岁,却笑得像只高深莫测的狐狸。
顾恒舟觉得自己应该打断沈柏的胡言乱语,但鬼使神差的,他开口问:“什么想法?”
“如今昭陵真正把持朝政的是四大家族的人,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倾轧同僚,迫害无辜,便是陛下也无力扭转,长此下去,昭陵必亡!”
昭陵必亡。
单单这四个字,就足以让整个太傅府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