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水清纱觉得工资严重缩水都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她也就是个新人嘛。
签完合同之后,温清泉就离开了温老太太家,甚至没有吃晚饭。水清纱觉得他和温老太太关系似乎还是不好,今天全程他都离温老太太至少两米远,两人之间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之所以用“还是”,是因为水清纱离婚之前就知道温老太太和她弟弟关系恶劣了。但她以为这些天两人关系好转了——不然为什么温老太太会给弟弟透露关键信息呢?
温老太太家的晚饭是砂锅炖的老鸡汤,做法是水清纱之前教的。
“真没想到那个姓赵的小子长本事了。”吃饭时,温老太太忽然冷哼一声。
水清纱笑笑:“要不是他,我说不定就已经和A厂签约了——其实也好,A厂的合同挺限制我的。现在真的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见不惯这种蝇营狗苟的事,也瞧不起这种小家子气的人。”
温老太太喝完一整碗鸡汤,问水清纱:“我之前给你说的话,你要好好想想。”
水清纱一愣。
“你是水清纱,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都是水清纱。我最欣赏的就是你保持自我的意识。但我认为,保持自我最需要的不是逃避,不是躲到安全的领域去,而是去做点什么。”
“你讨厌什么,你就说出来,然后去改变它。去行动,去开战,去做你想做的事。毕竟,环境是在你进入之前就这个德行的。它也不知道你会出现,它没义务让你满意。但你可以努力让它变得能让你满意。并且,”温老太太停顿了一下,浑浊的苍老瞳孔直视着水清纱的眼睛,似乎能看穿她的灵魂,“那个环境的一些原住民,说不定也期待这种改变很久了。”
哗啦,哗啦。
外面开始下起雨了。
水清纱失神地望着温老太太。这么久了,她第一次完整地感受到了温老太太的犀利:“是……您知道了什么吗?”她小声地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温老太太说,“只是你不在了之后,慢慢地我会又回到原来那种状态——你知道的,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将现在的一切都看成理所当然。”
温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岑寂,像是风吹过枯松缝隙的声音。水清纱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难过,赶快安慰道:“您别伤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