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溪都没多留,连午膳也不在宫里用了,兴致缺缺的出宫去了。
赵如裳叫人送她出去,仰着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冷不防裴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主何必要插手这些事。”
赵如裳一口气没吐出来,险些呛着,惊讶道:“你说什么?”
他睨她一眼,淡淡道:“你不是一直在试探王爷的心意吗?”
赵如裳愕然:“你看出来了!”
这么一说话,她觉得自己暴露了,悻悻地闭了嘴,这会儿松懈下来,真的觉得牙疼起来了。
她摸着脸,幽幽说:“裴青云,我牙有点疼。”
裴渊看着她委委屈屈揉着腮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抬脚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张嘴,我瞧瞧。”
赵如裳嘴唇翕动,才开了一条缝,又忽然闭上,神色怪异的看着他。
裴渊垂眸:“不是牙疼么?”
赵如裳忍着疼,面带防备:“我昨儿才叫你离我远一点!”
他挑眉,眼底有细微的光芒浮动:“那请问公主,微臣可曾有过逾越之举?或者,你在怕什么?”
逾越自然是没有的,裴渊时时谨遵君子礼仪,发乎情止乎礼,风光霁月,从来做过任何出格的举动。
但他的话,成功踩中了她那点不为人知的心思,气急败坏的后退:“我有什么怕的,你又不是洪水猛兽!”
他气定神闲的看着她渐渐泛红的耳根,勾了勾唇角:“既然如此,公主为什么要躲呢?”
赵如裳个子实在比不过裴渊,也不知是自己矮了,还是他太高,这么站着,堪堪及他胸口,隔得近时,她要用一种仰望的姿态看他。
一抬眼,先注意到的便是他的下颌,轮廓分明,深刻硬朗,说话时脖颈微微牵动,喉结一动,带着莫名的诱惑。
赵如裳呼吸忽然紊乱,红着脸移开眼,索性坐在椅子上,只看他衣袍上的云纹绣样。
“那么,微臣要逾越了。”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赵如裳还没反应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眼前晃过,干燥温热的指尖贴住她的下巴,轻轻一抬,熟悉的药香无孔不入的钻进鼻子里,她被迫抬头,诧异惊慌的杏眼里映着一张精雕玉琢般俊美的面庞。
赵如裳彻底愣住了,一时难以回神,直到他有些低哑的声音蓦地响起:“张嘴。”
裴渊眼眸颜色极淡,此刻却深邃起来,黑沉沉的像是酝酿了夏夜的风暴,仿佛顷刻间就要崩塌离析。
他的眼神同样又是克制的,即便有翻腾的情绪,也很快沉淀下去。
裴渊的手指托着她的下巴,赵如裳被迫张嘴,心跳却前所未有的快,已经完完全全盖过了那点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