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成亲三十余年,一直琴瑟和鸣,赵如裳知道父皇一直看中母后,单从对自己的在乎,就能看出两人有多恩爱。
老夫老妻的两个人,已经把新婚燕尔的端静公主夫妇比了下去。赵如裳见驸马落寞的坐在席上,偶尔与皇兄们说上一句话,心中忍不住叹息。
皇帝往那边看过去,显然是注意到了驸马,略蹙着眉:“驸马可大好了?瞧着瘦了许多?”
突然被皇帝点了名,许鞅浑身一凛,连忙垂首躬身:“多谢皇上关心,小毛病叫您忧心,实在有愧!”
驸马是心病,面上是好了,却是憔悴了不少,明眼人都看出了不对劲,皇帝又何尝不知。
“保重身体。”皇帝说着,目光落在邻桌端静公主身上,悠悠开了口:“端静,你要好好照顾驸马。”
端静公主握着酒杯险些洒了出来,才应了一声是,就又听皇帝说:“你虽是公主,可如今嫁了人,就是许家的儿媳妇,驸马近来的身体不好,你要多操心一些!”
端静公主精致的妆容,有了一丝裂纹,攥着拳头强打起精神来:“是,儿臣遵旨。”
然而话还没完,端静公主才松一口气,就又听皇帝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你如今做了姑姑,也该考虑和驸马要个孩子了。”
赵如裳和端静公主同桌,就坐在她对面,清晰的看见了她眼中的难堪和尴尬,大庭广众之下父皇如此训诫,到底不是件光彩的事儿。
辰王坐得不远,原本和兄长弟弟们喝着酒,耳听旁边窃窃私语的提起端静,脸上火辣辣的,狠狠地咬住了牙。
端静公主那些事儿,到底不是秘密,在座儿的许多人多少能猜到一些,当年端静公主执意拒婚一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几个了解内情的,是知道她和一个外头勾栏里的男倌不清不楚,最后还到了出宫私奔的地步。
若非皇帝强力镇压不许外传,或许今日的许家知道了真实的原因,只怕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迎一个风评不好的公主进家门的。
辰王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局促的驸马,转头朝妻子使了个眼色,辰王妃会意,抱着孩子往帝后跟前去。
侧妃没进宫,由辰王妃带着孩子,才满月的娃娃粉嫩嫩的,叫帝后看的心花怒放,也不去说端静了。
赵如裳对满桌的菜色没有欲望,听到这些更是觉得兴致缺缺,说了句要去更衣,便和周敏溪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