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你的意思是陆驰得罪了谁?我倒是最近没听他提起过什么。”
“目前应该没有,我只是给你们打个预防针,倒是前些天有个别不安分的人在打听,舅舅也是偶然知道的。
他跟那个熊爷干的买卖可不小,都快垄断了整个京市的黑市了,现在又是知青返程的高峰期,城里闲散无业的小青年一抓一大把。他们去广场卖茶水能挣几个钱?总有些心思不正眼红他的人。
总之,他跟那个熊爷处好关系。他父亲以前是打过鬼子立过大功的老革命老首长。那个熊爷是他的小儿子,人是混了点,但是很注重兄弟情谊。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他只要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都没事儿。”
冯毅庭连说了一大段话,也是在宽慰自家外甥女,不想她多做担心,见她面色稍霁,叹了口气又开口:
“今后上面政策会有大调整,现在避些锋芒,等文件彻底落实下来了,做什么都有底气。现在这么大动作,可别到时候遇到什么事儿,还要对象的舅舅来出面,我看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最后一句话颇有些调侃,乔念一噎,抿唇无奈地看向舅舅。知道舅舅虽然嘴上一直时不时地埋汰陆驰两句,但是他也是真的替陆驰着想,不然那么冷峻的一个人哪会跟她说这么多的话。
她舅舅可不是什么知心大姐。
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老光棍,嘴笨还不会跟女生聊天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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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京市公安局接到了好几起,票证造假的举报电话,都是各个商店、供销社收上来的。
有自行车票、收音机票、电视机票等等,被发现的都是比较值钱的票证,像那些肉票糖票之类常见的,更别说凡几。
造假手段高明,还做了做旧处理。足以到以假乱真的地步,难怪连一个营业员都没有发现。
但是因为犯案人员同一个供销社从不会去第二次,所以即使过了个把月,公安同志们也依旧毫无头绪,连个人影都没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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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哥,这是最近的帐。”
说话的年轻人姓胡,长相斯斯文文就是有些过于瘦,陆驰就叫他小胡。
自跟熊爷的买卖越做越大,工作量也逐渐增加。熊爷就在朝日区的黑市附近,辟了间小间给陆驰办公用,他便招了几个人来帮忙。
都是家里没岗位可以顶,又不用下乡的机灵小伙子,年纪也不过二十啷当岁。
恰好陆驰上了大学之后,也没办法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边,就叫了两个顺眼的在身边教着。就当是边考察边培养自己的助手了。
其中就属小胡做事情最麻利。
倒不是因为他有多聪明,而是执行力最高,基本上陆驰说的事情他都会记下来,而且也不是一本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走到哪儿问到哪儿。
话少干事多,做什么都卖力,是陆驰最终让他记总账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