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建仁知道自己媳妇是个暴脾气,有一点不顺心的事儿一点就炸,他闺女虽然跟他不亲,但是性子软弱也听话,断断不会像李玉珍说的那样。
蓉城的天亮得晚,等乔建仁骑着自行车赶到冯家小楼的时候,乔念已经到了蓉城火车站。
还是一身来时的旧衣裳,绿皮火车哐哐哐的南下,等减速进站的时候,乔念才去卫生间换成自己的开司米。
配着一身深蓝色的碎花连衣裙,齐脚踝的裙摆还缝着同色的荷叶边,一头蓬松卷曲的长发松松地绑了一个高马尾,走路间发尾轻扫,海藻般地落在肩头,随着脚步上下弹动,好看又洋气。
陆驰靠在月台旁的电线柱上,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透过灰白色的烟雾,一双深邃的黑眸准确无误地瞄准乔念。
她就像一个发光体,吸引着他不顾一切地往上冲。
“你怎么在这儿?该不是来等我的吧?”
小姑娘娇俏又有灵气,一双狐狸眼笑成了两湾月牙,话里不见外的揶揄让陆驰心尖微动,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右手虚虚的拦在她后腰,声音暗哑又缠绵:“嗯,接你回家。”
听得乔念耳廓微麻,自上而下整个耳朵都呈现了粉红色。
隔着半臂宽的距离也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肯定是等了很久了,心里不知为何有几分暗喜,面上还一脸傲娇地撇撇嘴:“才多大,抽烟姿势挺熟练呀。”
作者有话要说:乔念: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斜眼)
陆驰:想你的每个日夜,只有香烟伴我入眠,烟雾弥漫中能看见你的脸。
乔念一副地铁老爷爷的表情,一脚将驰狗踹飞,狠狠搓了两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小小年纪学什么土味情话。
第37章
八月的秋老虎肆无忌惮地散着热,大树生产队的陆家小院儿里,新移栽过来的桂花树的叶子也开始变得繁茂,遮下一片阴凉。
“乔念,我还是没听懂....”
树荫下的王彤坐在矮凳上,皱起一张脸,眼巴巴地望向一旁看书的乔念,身前还放了张高凳充当桌子,上面摊开来一本高三的数学课本。
乔念悠闲地躺靠在竹椅上,无奈地看了一眼咬着笔杆的王彤,放下了手里的市场经济,拿起一旁的钢笔开始给她讲解第四遍。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转眼就已经步入了1977年,七五年下乡的一批知青也已经在大树生产队待了整整两年。
两年前乔念从蓉城返回生产队之后就没有再回去过,只经常跟岑奶奶通信问候,还隔三差五地寄一些这边的土特产,就属野山菌最为受老人家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