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碎江南》。
一曲罢,台下沉默的可怕,他鞠躬,下台,宁静如初。
很讽刺的,他得了第二,第一是他人吹奏的名曲,《姑苏行》。
我还是冲上去对他说,“你好厉害啊。”
“嗯,没有让你失望。”
手中的竹笛早已抚摸吹奏的变了颜色,我的十指也终如他一般灵巧翻飞。
“这次比赛我们顾雨洛和江南都晋级了,但半决赛的名额只有一个。”老师有些为难。
“让她去吧。”我的身旁,他温柔的说。
“既然雨洛自愿退出,那么就让江南接下去比赛。江南,过来。”我回头看他,他不再言语。
我向老师点了点头。
“顾雨洛,为什么把名额让给我,你明明比我好啊。”我放慢下楼的脚步,对身后的人说。
轻徐不急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
他从背后抱住了我,那样的紧,似乎能嗅到他身上如竹笛般淡雅沉郁的香。
我的脸上触到了一片温热。是他的唇啊。
我忘记了挣扎,脑海里如眼前的灯光,明亮的空白。
楼上传来老师的话语声,他放开我,匆匆离去。
我呆立在原地,手中多了一串穗子,小小的玉坠上刻着两个粗拙而清秀的字,江南。
我与我的竹笛止步于决赛六强。
我想告诉他这个消息,可他却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整整一年。
我着一袭水蓝长裙走向教室,手中的竹笛早已换了一支,那串穗子却挂在同一个地方。
教室里,一个欣长如玉的身影在与老师交谈。
是她啊,顾雨洛。
他对着我微笑,一如初见:“今天你很漂亮。”
“你去哪里了?”
“西安。”
“是去旅游么?”我自己都无法相信这借口。
“不是。”
果然。
她的目光里似乎克制着什么,隐隐有一片落寞。
“那,你还回来么?”唇角的苦笑要溢出来了啊。
“嗯。”她闭眼,转过头。
就这么,轻描淡写?
可是,能回来就是奢求了吧。
他再也没有回来。
她再也没有回来。
她再不可能回来。
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时,竹笛落在了地上。
那玉坠似乎和什么东西一起成了碎片。
正是初秋,她在从西安回到这里的时候,车,翻下了桥。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