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辛自被“请”回秦府后,住的自然不是东苑,而是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或者,也可称之“地牢”。
想当初再落魄也是有点小钱,租的房子是精心挑选的安全地带,那中等小区交通便利又人车分流,物业安保都不缺……
即便是被逐出秦家囚在别院,也是度假山庄般的水准。
哪住过这种这“单身公寓”?
“水,给我水……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贱奴才,谁给你们胆子敢如此苛待秦家的女主人!我要见二爷,我要见三爷——”
隔壁一阵沙哑嘶吼,打断了梁辛的神游。好吧,这是又要开始折腾了。
不嫌浪费力气,像她就乖巧安分多了,一声都不带多吭。
“夫人,您倒是安静些,喊坏嗓子可没人给您请大夫。再则,打梁姨娘进来后,被您吵得一直没能合眼吧?二爷三爷是必不会来的,可大爷咱就说不准,若见到梁姨娘瘦了病了被您吓坏了……您的日子更不会好过了。”
不知此时换了谁当值,一番奚落脱口而出,更夹带些讥讽笑声。
梁辛的小心肝颤了颤,连忙退至隔墙的死角,避开两监室的窗口。
她可不敢再看那女人惨白怨恨的脸。
果不其然,对那男仆一阵谩骂后,秦夫人将怒气移出去到了她身上,趴在那窗口连绵不绝地咒骂她。
哦,所幸不忘搭上秦商,不然只骂她一个多冤?她不过是个躺枪的。
“夫人还是省些力气吧,咱们给您备的可是府里上好的茶水,亦有糕点果子相配,姨娘那只不过一壶冷水,您还不知足?”那男仆一阵嗤笑后,说了这一番话。
梁辛在心中叹了口气。
幸亏是壶清水,靠这点水分她能干熬三天。不像隔壁这位曾养尊处优的秦夫人……
茶的确是上好的,但送来时已放馊,点心果子当然也是霉的烂的。
自被关入秦家的私牢,她就一直是懵逼状态,不明白这即将要有大动作的秦夫人,怎地战斗力如此之弱?
她被关是受秦商牵连,哪曾想这女人的地位竟还不如她。
这几日,秦府发生了什么?
隔壁那位又在放狠话,无非是等她出去后如何如何,势必将其如何如何……
可形势还能逆转吗?
只怕已是秦家的弃子。
秦家历代女主人,看似地位崇高,独占偌大的后院,可实则亦是贱如淤泥,一旦威胁到秦氏一脉的传承与发展,说弃便能弃。
秦商的祖母便是如此。
梁辛靠着冰冷的墙蹲下,扫过前方用草帘遮着的角落,暗自庆幸秦商的地位不低,以至于这些人给她留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