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第二天是周日不用上课,两人得以睡到自然醒。
许诺言后半夜又是清理又是换洗的,总归也没睡多久。
然而心中满足,精力也就恢复的迅速,他悄悄下了床去给沈鹤白买早餐。
由于这一日期待已久,他也早就做足功课,买的全是流质食品。怕人会发热不适,还去药店买了退热贴和消炎药之类的备着。
没想到全没用上,沈鹤白醒来除了腰酸腿软,倒也没有哪里不适应的。
反倒是许诺言,跟食髓知味了一样,一靠近他就忍不住双眼发红,蠢蠢欲动的总想挨着蹭着占便宜。
沈鹤白硬是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才把人推拒掉,经昨晚一夜,总算明白了许诺言的本质。
哪是什么小土狗,分明就是只大尾巴狼。
一整天都在荒废中度过,作业没做,练习也没练。
沈鹤白深感焦虑,到晚上之后便觉得这样黏糊下去不行,硬拖着许诺言去学校图书馆自习。
许诺言虽然不是很乐意,但还能咋办,老公都这么说了,他这个当老婆的,就伺候着呗。
大包小包的帮忙拎着画板工具,还想拿个软垫给他垫座位上,把沈鹤白臊的,趁人不备赶紧扔了。
大学的自习室永远满满当当,从不缺努力上进的人。
许诺言以前也陪着来过几次,每次都有种自己格格不入的压抑感。
看着别人奋笔疾书抓紧每分每秒,再想想自己混日子的态度,总觉得自己跟个废柴似的。
不过今天忙着补作业,加入了勤奋努力的大军,倒也暂时忘记了在意这个。
等他做完功课再抬头看沈鹤白的时候,竟然觉得这样的安静也挺好。
只要有这么个人陪着,就算不说话,都觉得安心。
关系升级后,日常相处突然就一个大跳跃,过得跟老夫老妻似的。
许诺言倒是想沉浸在温柔乡,可刚升大二,课业繁忙,每晚被迫加班加点的做作业、画图。
他们这个专业要学的太多,根本没时间去琢磨其他,要不是因为已经同居,这恋爱谈的怕不是跟喝水一般寡淡。
经常忙完功课人就废的差不多,连个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再对比沈鹤白兢兢业业地学板绘、练稿子、接商图,许诺言心里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嘴上不要脸地叫着沈鹤白老公,但他一个大男人,又怎么可能把未来的一切压力都压到喜欢的人身上?
蓦然想起暑假时候老爹的念叨,他便隐约对未来有了些概念。
琢磨了好几天,最后又咬牙奋力地学了起来,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比沈鹤白差到哪去才行。
开学一段时间后,寝室那边孙友军和杨昊久等他人也不回了,就纳闷问他:你人跑哪儿去了?
许诺言想了想,干脆说了实话:其实,我也恋爱了。
俩游戏宅顿时崩溃,含泪求教脱单大法。许诺言胡天乱地的瞎扯一通,差点没把人忽悠瘸。
一通宴请自然避免不了,当晚他就穿上了和沈鹤白的情侣装,四人一起去下馆子。
俩直男竟然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吃完饭才醉醺醺问:这个衣服是不是挺火的啊,你们俩居然买了一样的!
许诺言:
他还能说什么呢,都这么暗示了,总有笨蛋看不出其中深意。
跟沈鹤白对视一眼,双双笑而不语。
又过了两天,学校那边要举行寝室设计大赛,许诺言不得不暂时回去张罗布置。
没想到一进门就遇到了方振,对方光着膀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似乎刚刚冲完澡。
一身壮硕的腱子肉,上面布满水珠,看上去确实够野,再加上身高压制,看着成熟的完全不像大一新生,说是大四都有人信。
许诺言倒抽一口气,问他:你怎么在我们寝室?
方振好脾气地眨眼:我就住这里啊,学长,好巧啊。
孙友军和杨昊抽空把脑袋从电脑前挪开,跟许诺言解释说:学弟前两天刚搬来的,小白那个床位不是空了嘛,大二年级的宿舍都住惯了,也没有新入住的,就从大一那边调了个过来。
许诺言刚想着可能真是巧了,不料方振又补了一句:我自己申请过来的。
许诺言就头皮发麻,把人拖出去问他:你什么意思啊?
方振急忙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盖住一点肌肉。
学长,我还没穿上衣呢。
来往同学好奇回头,有认识的还吹了个口哨,调戏说:猛男啊!
许诺言心里就跟不小心吞了个虫子似的,怪膈应,立即跟他拉开距离,催他去穿衣服。
等人再次出来,他也冷静不少,带着方振去了楼下,找个没人的地方,决定跟他开诚布公:你知道什么了,是吗?
方振还跟他装傻,是听说大二这边有人搬出去空了个床位,没想到那么巧就是沈学长的。一米九的大汉稍稍做出了一个类似害羞的动作,看的许诺言又觉得眼瞎。
别装了。许诺言沉下眼,直白道,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两人僵持了一会,方振见许诺言对他敌意深重,有些无奈,真没想干嘛,就是仰慕学长,想跟他离得近一点,有错吗?
你仰慕人家的时候,不会问一句他对象介不介意吗?
方振愣住了,没想到内心的担忧果然成了事实,便收起笑脸,声音也冷漠许多。
还真是啊,我就想着不对呢,学长都搬出去了,怎么还每天来看你练球呢,哪有关系那么好的室友。他轻叱一声,你那床位也空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同居了吗?
关你屁事。许诺言有些恼怒了,此时顾不得风度,直接呵斥:总之,你知道他是你不能招惹的人就对了。
我要是非想招惹呢?
见许诺言转身就要离开,方振突然发出了挑衅。
男孩动作一顿,身子停在路灯下。
头顶的暖光并没能让他的身影看上去平易近人起来,凶恶的小野兽一旦发了怒,周身就只剩下凛冽。
许诺言微微侧脸,阴影盖到他的嘴巴上,一开口,便毫无温度。
你可以试试。
他淡淡地说完这一句,便转身回到灯火明亮的宿舍楼里,一眨眼,又成了人畜无害的阳光男孩模样,跟谁都有笑脸。
方振便明白了,原来惯爱微笑的人一旦真的丢掉了那层面具,仅一个冷脸,杀伤力就足够惊人。
他悄悄松了口气,从阴暗中走出。
心头的胜负欲却莫名地更加旺盛起来。
又过几日,奖学金那边也有了结果。
沈鹤白成绩优异,各科老师都喜欢,力保着给他打了高分,最后总算险险胜出。
听说被他挤下去的那位是个社交达人,学生会和社团加在一起报了四五个,本身成绩不算优异,硬是被加分项给抬了上去。
许诺言认识的球友里就有一个认识那人的,找机会悄悄跟许诺言耳语:沈鹤白是你室友吧,让他最近别太高调,那人面子上挂不住,想着搞他呢?
许诺言就挑眉:哦?要怎么搞?
说是有他的小把柄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
球友只说了个大概,他也不过好心告知而已,具体的东西也不知道了。
许诺言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些担心是不是俩人的关系被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