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飞白要作出的选择,是拼尽一死,在这一两年之内,将裘家压制住,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但,他还可以做另一种选择。
另一种要更加坚信,兴许也称得上是卧薪尝胆的选择。
现在的晏飞白,经常在这两种选择之间游移着,不知心里的天平终究应该偏向哪一边才是对的。
如果按照爷爷所说,他们势必要将自己打到许多人的对立面上,可现在的风向已经很明显了。
树敌过多,对他们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
人情向来凉薄,他可不相信会有人真的因为顾及与晏老多年交情而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仍然选择站在他们的身边。
所以,第二条路大概是势在必行了。
那样一来,受苦的只有他一个人,而不需要整个晏家来为他的错误埋单和陪葬。
这些事情,他不想和黎元淮说,也不需要和她说。
可黎元淮却仅仅是因为他的这几句话,而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黎元淮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看着特别可人。
晏飞白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可是两个人现在这么面对面站在安安静静的屋子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正适合干柴烈火的年纪,晏飞白忽然就发现了,他们两个的距离似乎,太近了。
这距离对黎元淮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对他来说,却是时时刻刻要忍受着的诱惑,这种诱惑,是黎元淮所不能想象的。
她只看见他吞了吞口水,还以为他是渴了。完全没注意到他忽然而来的僵硬和尴尬,还兀自替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又看了一眼挂钟,随后温温柔柔地说:“我要去剧院。”
“好。”他讷讷地答,然后迅速转身回房间去,边跑边说:“等我,我送你过去。”
黎元淮本想说不用了,可是他的房门已经关上了,她只好作罢,简单收拾了一下碗筷。
晏飞白换衣服很快的,两个人一起出门,从家里到剧院的路程也并不长,不到十分钟,他们便站在了南港京剧院的门口。
两人前一天已经过来踩过点了,所以并不觉得有多陌生,可是黎元淮还是觉得紧张。
和凤城不同,南港京剧院比凤城要多了几分,古风。
可是,明明这里才是近两年新建的,如果建筑本身,恐怕要比凤城年轻上许多。可若论及建筑风格,这里确实遵循了中式古建筑的风格,看着倒的确是挺像个古代戏院的。
晏飞白送她到门口,想着还要买菜做饭,便催促她赶紧进门,别磨磨蹭蹭的。
早上苦口婆心的样子和现在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可是黎元淮都来不及吐槽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她满心都被即将来临的面试占据了。
其实她来到这里的身份,与其说是交流学习,倒不如直接一点,说成是特约演员比较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