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有些紧张地坐到床前,小心地开始给奚万里换药。
——这几天,趁着护士换药的功夫,欢喜早就用她手里的药做样本用金手指变出了几瓶颜色漆黑的药水和药膏,连纱布她都变出了不少。就连护士换药包扎的手法,她也暗暗细心观察了,保证到时候不会被人看出端倪。
事实上,如果不是奚万里这会戴了氧气罩,欢喜又不敢随意将之拿掉,她其实更想将之前趁机用金手指变出的黑色人参碾碎了给他吃。她倒是也考虑过在输液上动手脚,但是深色金手指变出来的东西外观太明显了,有外人在根本不能用。
奚万里身上的伤太多了,等将所有药都换好之后,欢喜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了。
之后,她从柜子中取出一瓶颜色漆黑的注射液,挂到一旁的架子上,又连上输液管,费了些功夫,把奚万里的手背都给扎青了,才把针扎准了静脉,使得那些黑色注射液一点一点地进入奚万里的身体。
——这几天,欢喜有特意观察过护士和医生查房的规律。也是确定在没有按铃的前提下,晚上值班的护士不会突然查房,只要在天亮前将注射液挂完,就不会被人发现,才敢这样做。
当然,注射液不是其他,欢喜也不敢随便乱用,她也是确定了奚万里这两天挂的注射液都是一些消炎的抗生素,多挂少挂对他都没有太大影响,才会有这会的行为。
这两天消耗的能量太大,加上欢喜太过紧张的缘故,等做完这些,她整个人都有些冷汗津津。..
但是,她这会却是发自内心的轻松。说实话,之前她还真的非常担心自己来不及做手脚,让奚万里真的挂了。
睡梦中,欢喜感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迷迷糊糊间,她猛地惊醒,然后就对上了一旁奚万里含笑的眼睛。
欢喜张了张嘴,话还没有说出来,眼泪却忍不住潸然落下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万里出事之后都很镇定,毕竟自己有金手指,别人的担忧在她这里并不存在。
但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害怕极了。
她害怕眼前这个男人会停了呼吸,害怕再也不会有人用满含爱意的目光看自己,害怕他会变成一具不能给她任何回应的尸体……
所以,午夜梦回之际,她总是睡不安稳,特意将一边的病床移到万里旁边,要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的体温,才能稍稍入梦。
自打认识以来,奚万里都没有看到欢喜哭,哪怕是在她还年幼的时候。
他一下子慌了,伸手拉着她想要叫他别哭,只他这会戴着氧气罩,刚醒来身体又虚弱,因此嘴巴动了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欢喜却是一下子回过神来,顾不上其他,猛地从床上下来,冲出病房喊道:“医生!医生快来!我爱人醒了!”
她这一嗓子,却是将值班的护士给惊醒了。很快,就有两个穿着拖鞋的医生飞速冲了过来,确定奚万里是真的醒了,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地给他做了检查。
奚万里的情况自然是好的,比之昨天根本就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