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方不远处的厢房内传来吱吱嘎嘎有节律的,桌椅或其他什么木作艰难挣扎的声音,夹杂着女人凄凄艾艾的哭泣声……
怒火瞬间冲至天灵盖,宗烈一把推开正准备去通报的宫绍,迈开大步朝那厢房走去。
“开门!宗懿!”宗烈站在门外,挥动拳头狠狠砸门。LI
厢房内叫魂似的木作吱嘎声终于停了下来,只剩游莲的哭泣声,因着宗烈的突然发声瞬间小下去了不少,游莲或许在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原本凄艾的哭泣变成了压抑的啜泣。
宗烈更难过了,心里又急又痛,跟猫爪似的。
“我现在没空。”宗懿嘶哑的声音自房间里传出来。“五哥先回去,等会儿我再来找你。”
“你开门!今天是值日,议事堂的兄弟们还等着你去议事,可没时间让你鬼混!”宗烈不依,依旧狠命地砸门:“开门!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
厢房里安静了下来。
以为宗懿知道羞耻,这就要来开门,宗烈便停下自己砸门的手,等着门开。谁知道等了半天没等到门开,却只听得屋内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不知是什么东西塌了,紧接着游莲凄惨的哭声就在这瞬间再一次响起:
“我要杀了你,天杀的贼蛮子……呜呜呜呜呜……”
有节律的吱嘎声再度响起,只这一次的吱嘎声更加响亮,带一种断裂木质摩擦青石地板的粗粝感。
宗烈瞬间炸了,他转身遣开身后的随从。宗烈的侍卫统领是留一撮小胡子的精明男人,他很快就明白了宗烈的意思,立马抄起腰间的佩刀,指挥众士兵退出了月洞门。
宗烈抬腿只那么一脚,便听得哗啦啦一阵断木落地的声音,厢房门断成了几大块,露出黑乎乎一个大洞。
可是不等宗烈进屋,却只见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宗懿从那破口处冲了出来。他直接把宗烈推到了院子里头一棵大杨树底下,用肘顶住了宗烈的咽喉,把他死死地压在杨树树干上。
“我说五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小弟睡自己的姨娘,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冲进来。你急什么急?姨娘是我宗懿一个人的,再急也轮不到你什么事呢!”
宗烈被宗懿制住了喉咙,又急又怒憋得脸红脖子粗。他用力推开压住自己的宗懿,拿手指着宗懿的鼻子:
“你……你……你看看你自己这个样子……”
又指一指头顶的青天:“你睁开眼睛看看这里又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水军衙门!水军衙门啊!晴天白日的,你让兄弟们都在外头等你,自己却在这厢房里头欺负莲教头……
你……你这个禽兽!猪狗不如的东西!”
愤怒的火焰烧红了宗烈的眼睛,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宗烈也失态了,他指着宗懿破口大骂,暴跳如雷。
宗懿光着膀子,下身摇摇欲坠的挂了一条雪白的裈裤,唯有一头乌发,倒是一丝不苟地束在头顶。他乜斜着宗烈,眼神犀利。
“我告诉你完颜宗烈,你费尽心机把本王的姨娘挖进这水军衙门,不就是想把我的女人据为你自己所有吗?你这厮从第一天见到阿莲就没有安好心,你个老色坯,本王早就看出来了!没有揭穿你,只希望你还残存一点人性,能知道悬崖勒马。眼下我明白是本王失算了,完颜宗烈怎么可能有人性?看今天就知道了,这都直接踹门硬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