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天井狭小,阳光稀少,墙壁处浮现点点潮湿的霉斑。
这里环境如此破败,人也不好相处。家中就刚几个月的孩子和婆子丫鬟,周青青越想越难受,泪珠扑簌簌落。
她从老家投奔姑姑,姑姑周氏和善亲和,表哥刘怀玉一表人材风流倜傥。那段时光可多美好,她与表哥情投意合,每晚红袖添香好不快和,周氏更是亲和,刘家虽是不入流的宦官人家,也比周青青原本小门小户要好,吃穿用度皆是上了一层楼。
可好景不长,从表哥定亲之后日子就变了,表哥不许她怀孕,每次云雨过后都要服用避子汤。周青青心中不甘,只觉得都是表哥未婚妻林姝蔓善妒,才会容不得人,于是她设计买通下人调换了汤药,怀上了孩子。本想如此定会嫁给表哥做妾,却不想表哥怕得罪林家将她送出来养在外面。
如今一月才能见表哥一次,吃穿用度皆没有刘府里好,周青青真真欲哭无泪,心中更是怨恨林姝蔓,只觉得是她在才让自己与刘怀玉不能在一起。
思及此,悲从中来,正流着泪,就听门扉发出叩叩声,丫鬟青梅赶紧跑来开门,周青青远远瞧见,便见门扉缝隙里探出个芙蓉如面的美娇娘。
美娇娘自称夫家姓孙,刚搬来这条街上,备下礼物拜访邻里。
周青青本不想理,却见孙夫人手上匣子材质不是俗物,料想里面东西也不差,便点头让丫鬟放她进来。
请孙夫人到了内堂,丫鬟上了茶点果品,两人闲谈起来。
闲谈中,孙夫人说自己相公在外地做生意,不太常来。这熟悉的说辞让周青青一怔,她打断孙夫人问道:“夫人是外室吧。”
如此直白的话语一下子让孙夫人红了个透,也正击穿了孙夫人的弱点,她红着脸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如此周青青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孙夫人想也是哪位人家养在外的外室,和她处境相似,倒让周青青生了些许怜悯之心。
周青青安慰:“妹妹别怕,说来惭愧,姐姐也是。我与夫君情投意合,奈何夫君的夫人家室强悍,端不容人。”
孙夫人红了眼眶:“怪道我与姐姐一见如故。我家夫君也怜我爱我,可家里那是只母老虎,总是磋磨我,夫君无法只得在外将我安置。”
说完眼泪扑簌簌落下又道:“我初来乍到,本想和邻里好生相处,却不想外面那些婆子当面嘲讽讥笑,我……”
周青青一听,两人同病相怜,安慰:“妹妹别怕,那些腌臢婆子不必理会。唉,这些正室女,不得夫君喜欢就磋磨我们,只可怜我们。”
两人一见如故,周青青许久没人陪她说话,闲聊间将自己与刘怀玉前后过往都透露出来,只隐去具体姓名官位。
孙夫人听了也大为同情,待听到周青青都诞下长子后更是吃惊,忙道:“姐姐,你这可就糊涂了!你都有了儿子怎还偏居于此,你可小心将来正室嫁过来,要抢你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