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这么一个沾床就着的人来说,这种情况还真是少见,不用怕吧,那么多层锁呢,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何况,隔壁毕竟还有明远东在。模模糊糊的总算是了一些睡意,可总是觉得不怎么安稳的感觉。
谁,谁在那里。
别过来。
屋子里和屋子几乎是没有什么隔音可言的,墙壁薄薄一层的,呜咽仿佛就近在了耳边,明远东可以清楚的听见她低低呓语的声音,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就是滚啊,走开之类的话吧。
都说她这人心太大了。可到底也是个女孩子。
这里是她半个家,那些人闯进来了。如入无人之地,也难怪她心里惴惴的不安宁。
他慢慢站起了身来,初春,到了夜里,寒意便侵入了骨髓,那些旧伤如同恶魔一样不停啃噬了他,他都已经习惯和那些疼痛共处了。推开了门,走出去了,走廊里寂静如死,只偶尔只听她低语的声音,不大,更像是呜咽。
他下意识的就想推开了门,可手在半空中,又停下来了。
少见的,他滞怔着。
“一男一女,不方便的。”她声音就在他耳边。
不方便嘛,她在车上对他笑的样子又浮现出来了,眯起了眼睛,狡诘的,暧昧的,女孩子啊,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过这些概念似的,突然之间领悟过来了,女孩子啊。心里哗然一片嘈杂混乱的叫嚣起来了。
不方便的。
女孩子……
他手收回来了,站在了门前没有动。
许久,他把自己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静静的凝望了夜空。
屋里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那呓语的声音渐渐的低下去了。
夜,是越来越冷了,透过了墙壁,冰冷上他。
他便顺着那墙壁一点一点的往下滑,坐在了台阶上,更冷了一些,浸入了骨髓,他全身都是痛的,却没怎么往心里去,习惯了,太寻常的一些事情。
走廊里是没有灯的,这黑漆漆的夜晚里,最适合那些妖魔鬼怪恣意叫嚣着,它们涌出来了,扒在了窗前,瞪紧了他。
他微微垂下了眼帘。
魑魅魍魉,争先恐后,扑向了他,抓住了他,向他发出了声声嘶吼,然而他早已经习惯与他们对峙了,在这个无声的夜晚里,他冷冷看着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