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薇不大懂节气,但她锁好门之后就把房本和钥匙一起快递给了魏冬放。房子都不是她的了,她想要的东西自然要一次性的打包带走。
弥薇就叹气了,“我以后都不住这里了,没办法。”
工人们以为她搬家了,还在议论这个小区的房价,只有弥薇站在院子里,望着别墅红色的尖顶默默出神,默默的与她擦肩而过的家道别。
这些树苗带走以后,她大概不会再来这里了。
时间真是奇妙无比的东西,她现在看着这一切,已经没有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唯有一点儿苦涩的余韵萦绕心头。
然而这苦涩里到底还是有几分释然的。
弥薇能感觉到,在她心里,有些东西确实已经放开了。
弥薇给两边的工人都加了工钱,连夜把这批树苗种下了。
弥正德和容慧不明所以,容慧抱怨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大晚上的弄来这么些树苗……谁家大半夜种树呀?
“种吧,种吧,”弥正德不以为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前几天还想着咱家后院靠墙这一片有点儿空,这不是正好么?看,还有无花果和蓝莓,你爱吃蓝莓,以后咱们可以在自家院里采摘了。”
容慧嘀咕了几句,进屋去给工人们准备茶水去了。
她心里其实是有些心疼弥薇的。她女儿以前哪里有这些怪癖呢?还不都是魏家母子俩给轮番刺激的?
容慧觉得跟魏家翻脸也好,彻底翻了脸,以后都别来往了,说不定女儿过段时间就又正常回来了!
画廊这边留下的都是开花的树:海棠、栀子,还有两株桂花。至于之前系在树上的那些木牌子,都被弥薇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
魏冬阳留给她太多痛苦的记忆,但这些木牌是不同的。至少在这些木牌上,他投注的是纯然期待的欣喜,没有欺骗,也没有隐瞒。不会让她看到它们的时候,在心里滋生出被辜负的刺痛。
弥薇把木牌擦干净,收进一个专门的木箱里锁了起来。
锁好门出来的时候,见苏杭还没走,正在停车场里等她。
“刚才忙着种树,忘了一件事。”苏杭迎上来对她说:“今天店里来了位女客说要见你。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想找你定做一套纪念品,别的就不说了。我就给你约到了明天。”
弥薇挑眉,“没留下名字?”
苏杭摇摇头,“三十来岁,挺讲究的一位女士。我看到她戴的那块表了……怎么也得七位数了,有钱人啊。”
弥薇也猜不出这位客人会是什么身份,不过有客户上门,说明他们的工作室有生意,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那我明天早点儿过来。”弥薇冲他摆摆手,拖着疲倦的身体爬上了自己的车。车门一关,就觉得累了,趴在方向盘上不想动。
车窗外,喇叭嘀的响了一声,那是苏杭在跟她打招呼。然后红色的小车从她前面开了过去。
周围又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