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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藏,出什么事了?”玄玉韫风尘仆仆地赶来西殿,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
谢珠藏更来不及给他倒水,直接命人关了门就将今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她一口气把玄汉帝的状况,以及三皇子可能没有近身随侍的猜测说完,忍不住喝了一口水。
谢珠藏喝罢,才紧接着道:“扈昭仪看到陛下病重,声称让镇南大将军带苗郡天师入宫。”
“天师!?”玄玉韫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的镇定出现了一丝巨大的裂缝:“阿兄临终前那些群魔乱舞的牛鬼蛇神!?”
玄玉韫这句话,让谢珠藏如历当头棒喝——怀慜太子逝世时,就请了苗郡的天师。人人都说是靠着天师,让怀慜太子多活了十日。那时她怯怯,终日躲在昭敬皇后的坤宁宫里,只记得那些冶艳的衣摆终日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谢珠藏并不知道天师究竟有没有用处,可听玄玉韫口中的意思,却是对此事极其排斥。但谢珠藏更担心的是:“陛下病重,镇南大将军……手握兵权,迎天师入应天城——韫哥哥,陛下会下旨吗?”
玄玉韫站着,没有直接接话,而是手中紧紧地攥着杯盏,道:“苗郡大捷、独女出嫁、奉迎天师——镇南大将军,有什么理由不来?”
“可扈玉娇与三皇子结亲,扈昭仪还妄想污蔑你。韫哥哥,你从郭家一案抽丝剥茧查到扈家身上,扈昭仪虽不知,可镇南大将军未必无知无觉。镇南大将军远在苗郡,尚能于应天城安插眼线。如果镇南大将军来……”
谢珠藏语气沉重,甚至说不完最后的一句话,就已因心惊而住了口。
仿佛是为了应和谢珠藏的话,松烟突然在外头禀告道:“殿下,高望公公好像带了圣旨来。”
谢珠藏和玄玉韫对视一眼,面色凝重,出门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南大将军镇安山越,是乃朕的肱股之臣。朕稍感小恙,思之甚笃。万望镇南大将军留驻人马,奉迎天师,回京述职。上承天赏,下睹女嫁,以慰朕心。”
高望收起圣旨,递到玄玉韫的手中:“殿下,就有劳您下达天听了。”
玄玉韫深深地看了高望一眼。然而,从这个老成的宫侍脸上,玄玉韫从来看不出不该有的神色。
玄玉韫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喏。”
谢珠藏和玄玉韫若无其事地送走了高望,等回到毓庆宫,玄玉韫将玉轴圣旨放在桌案上,静静地盯着它。
“韫哥哥?”谢珠藏轻声唤道。
玄玉韫好似被她这声轻唤从思绪中惊醒,他倏地站起来,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孤没事,你照顾好自己。”
玄玉韫说罢,扭头神色凝重地对松烟道:“松烟,跟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