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珠藏抿唇笑了笑,翻到最后一页,逐字逐句安静地看完。
然而,就在谢珠藏看完全本,将要合上书的一瞬,阿梨忽地从外头急急地赶了进来:“姑娘,熊嬷嬷和司籍带了人来,捉了当日路过萱椿亭的宫人,令他们跪在西殿门口!”
谢珠藏脸色一沉,“啪”地合上了《礼典》。
*
谢珠藏推门而出,就看到石阶下跪着十数个宫女和宫侍。这些宫人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莲雾本是去迎熊嬷嬷和司籍的,此时有些手足无措地跟着她们,焦虑地站在跪着的宫人身边。
莲雾看到谢珠藏,面上一喜,登时就快步走到谢珠藏身边去:“姑娘。”莲雾张了口,却又咬了咬牙,没把委屈说出来。
谢珠藏朝她宽慰地点了点头,扫了眼熊嬷嬷和司籍,淡声问道:“她们,犯了何错?”
熊嬷嬷和司籍对视一眼,也有几分气短,默不作声地让开位置,露出身后的严嬷嬷来。
谢珠藏有些惊讶,她本以为熊嬷嬷和司籍会把尚仪搬出来,却没曾想,严嬷嬷会亲自前来。
严嬷嬷一踱步走出来,原本就跪在地上的宫人,就跪得更低了。他们的腰几乎都要贴到地上,身体还在发抖,显然是怕极了严嬷嬷。
槐嬷嬷恨铁不成钢地扫了眼跪着的宫人,又看向严嬷嬷,似笑非笑地道:“哎哟,什么风把严嬷嬷给吹来了?”
槐嬷嬷又看向熊嬷嬷和司籍:“莫不是姑娘给你们送去的女医,把人给按坏了?”
槐嬷嬷回来看到谢珠藏莹白的肌肤上都是红印子——尽管她明知这是被医女按摩弄出来的,但槐嬷嬷依然气得不行。
她在宫里待了这么久,要还不知道顶《礼典》练轻步缓行,乃是故意磋磨人,那她就是白活了。
槐嬷嬷不等二人回答,又“嗐”了一声,明嘲暗讽地道:“瞧瞧,老奴可是糊涂了。这还值当问吗?定然是舒服的,若是不好,你们还能在我们西殿,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来?”
严嬷嬷像是没听懂槐嬷嬷口中的嘲讽,对槐嬷嬷和谢珠藏笑道:“老奴也听说了,熊嬷嬷和司籍还特意在昭仪娘娘面前说,谢姑娘最是心软心善,请来的医女是个顶个的好。”
槐嬷嬷一听严嬷嬷带笑的话,就连脊背也稍稍挺直了些,眸中的锋芒都更为锋利:“得了严嬷嬷一声好,老奴就放心了。免得若是哪儿按坏了,那我们西殿可担不起这声名。”
严嬷嬷仍旧是笑,一点儿不见赏梅宴时的咄咄逼人:“槐嬷嬷说的哪里话,这医女都是司药司指派的人。谢姑娘还特意让她们在太医署点了卯,皆是有据可查的,怎么会医术不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