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韫压下意外的神色:“继续?接下来是‘散彩没霞,悼华蕤之忽陨,悲音仪之渐哑。’”
“……散彩,没没没霞,悼……悼华蕤之,忽忽忽陨……”谢珠藏跟着玄玉韫的声音,再一次断断续续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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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谢珠藏一口气说完的那句话,就好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突然闪烁的萤光,也就只能闪那么一下罢了。玄玉韫陪着她练了好几次祭文,她始终跟第一次一样,还是说不顺。
槐嬷嬷都已经麻木了,她挑了个玄玉韫晚归的时候,一面给玄玉韫布膳,一面婉转地道:“殿下,您还是别逼着姑娘念祭文了。大家闺秀,就该同姑娘这样文文静静的。亲蚕大礼的祭文,不是还能由礼官读么?姑娘这日日练着,老奴听了实在是心疼得很。”
“不行。”玄玉韫断然否决:“这是阿藏让你来跟孤说的?她人呢?又在房中刺绣?”
槐嬷嬷叹了口气:“若是姑娘让老奴说的就好了。姑娘这会子怕是还在荼蘼阁练着呢!”
玄玉韫错愕地问道:“今日韩少傅留堂,孤让入墨回来同她说了一声呀。她怎么自己去了荼蘼阁?”
槐嬷嬷点头:“可不是么。老奴也劝了,姑娘只说,不日进,则日退。”
玄玉韫将碗筷一推,站了起来。
槐嬷嬷舀汤的勺子一顿,她吃惊地问道:“殿下要去哪儿呀?”
“荼蘼阁。”
玄玉韫声随人远,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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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韫在贞顺门落轿,贞顺门的值守嬷嬷向他行过礼,欲言又止地接过松烟递来的毓庆宫东殿的牌符。
实话说,这年头三天两头往荼蘼阁跑的人,真的不多见了。
玄玉韫自然不会顾及旁人的眼光。他行事光明磊落,玄汉帝必然知道。玄汉帝没管,那就是默许了。
玄玉韫直奔荼蘼阁而去,荼蘼阁大门敞开,站在门口,就能听见里头时断时续的声音,含糊不清地传来:“夙……协……珩……璜……之……则……”
玄玉韫的到来,让谢珠藏的声音戛然而止。谢珠藏意外又惊喜地从石凳上站起来,但她先吐出了几颗玉石,拿汗巾子包了,尔后才道:“韫哥哥!”
谢珠藏见玄玉韫看着自己的汗巾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汗巾子藏到身后,道:“太医……说说说说过的。”
太医确实说过,口含玉石练习,可以治疗口吃。可以前的谢珠藏,是绝不肯口含玉石练习的——毕竟,这些被人把玩的东西,饶是它们是玉石,贵女闺秀也定会觉得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