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似乎谈了很久很久,温芷安静等候在门外,在律师离开后,她推门进来,看见夏蜜脸色十分苍白。
“怎么样了?”温芷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水,担心问。
夏蜜靠坐在雪白的床上,手指拿过杯子啜饮一小口,摇头。
“律师说我拿到萱萱的抚养权很小。”
萱萱是他们女儿的名字,傅萱,听说是傅廷裕取的。
“你也能想到吧。”夏蜜语气低涩,说:“我这两年没有收入,也没有工作,没办法保证萱萱的基本生活。”
“不过我是母亲,萱萱又这么小…”她捻了捻泛黄的发丝,轻声:“我爸妈还算稳定,只要我能赶紧好起来,找到工作,也还有可能。”
“好。”温芷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在旁边小桌上,“我支持你。”
温芷注意到,夏蜜脸色虽然始终苍白,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要比前两天好了许多。
那双大眼睛里也有了许久未见的生气,长长的眼睫卷着,瞳仁里还有一丝决绝与狠戾。
她原是甜美乖巧的长相,但这个样子的她,在阳光下,竟有一种小白花经历暴风雨过后憔悴又坚韧的美丽。
——显然离开傅先生,对她而言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芷芷。”
病房里有些安静,良久,夏蜜突然道,声音有些哑。
“嗯?”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这样吧。”夏蜜掖了掖被角,又拿过桌上的水杯,疲倦地笑了笑,“这么坚决地离婚…”
温芷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她。
“那天…”
夏蜜抱紧膝盖,望向灰蒙蒙的窗外,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低而轻:
“是浮罗宫的那个女人把我约了出来。”
*
回想起那一天,夏蜜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没关系的。”
夏蜜摇了摇头,“我那天打电话其实就是想和你说的——”
她捧起保温杯,闭了闭眼睛,组织了下语言,声音颤抖着。
“其实芷芷,刚开始我也以为他是普通出轨。”
“我也想过,我们孩子都有了,再说他也不年轻了,以前有个什么情人,我也能接受……只要以后不联系就好。”
温芷怔了下,她也以为是这样。
“但是我没想到,她居然跟了他十年。芷芷,你知道吗?她从十七岁开始…”
夏蜜说到这里,脸上有一种很奇怪的表情,明明是丈夫的情人,她是厌恶排斥到骨子里的,但又有种微妙的同情,不忍。
“一直到现在,她二十七岁了。她告诉我…她怀孕过四次,都被傅廷裕打掉了。”
温芷攥着衣角的手揪紧,身体蓦地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