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凌尘微微一笑，抱了抱拳道：“苏老。”
苏河淡淡地说道：“怎么不叫我苏老头了?昨晚你不是叫得很顺嘴吗。”
听到这话，凌尘怔了怔，没想到苏河会提这事。看来，他已经猜到昨晚的人就是自己了。想到这里，凌尘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其实，大家都是明白人，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既然苏河当面指出来，说明他是准备跟自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苏老，您找我来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事吧?”
苏河品了一口热茶，情不自禁的喟叹了一声，“我这泡茶的手艺远远比不上我孙女。”
“苏小姐的茶艺是一绝，我也有幸品尝过。”
“可惜……”苏河摇了摇头，轻叹道：“女生外向，我跟她说了很多，可她还是太天真了，以为自己能独当一面。这些年，要不是我暗中辅佐，帮她解决了不少对手，她这个阁主的位子根本坐不稳。可是，她非但不能理解我的苦心，反而还处处跟我作对。唉!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她的。”
凌尘心头一惊，不解地问道：“苏老，您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您还想杀了她不成?别忘了，她可是你的孙女。”
苏河放下手中的茶杯，意味深长地说道：“做人不能有太多好奇心，难道你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顿了顿，苏河话锋一转，问道：“那份记录的原件在哪里?”
“多谢苏老关心，你放心，它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没有必要，它不会轻易出现。”
“为什么?”苏河突然坐直自己的身体，直视着凌尘的眼睛，冷冷地说道：“为什么你要跟我作对?你想过没有，当初你被季罡击落海中，是我救了你，让你有了生还的机会。不仅如此，我还将我的绝学传授给你。救命之恩和授艺之恩加在一起，你非但没有报恩，反而还恩将仇报，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凌尘沉吟了一会，开口道：“苏老，您说得对，我受了您太多的恩惠，现在却跟您作对，确实有错。可是，天机阁做的事情难道就对了?苏老，我不是针对您，我只是想做正确的事情。苏老，我想问您一句，天机阁杀了那么多人，您的良心好受吗?”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机阁。在我看来，只要能维护天机阁数百年的威名，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个人的立场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同。换做是你在我这个位置，相信你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我能理解您的想法，但是，要维护天机阁的威名有无数种方法，为什么您要选择杀人?是!斩草除根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但是，你有替那些死去的人想过吗?我想您没有，您想到的只有自己，只有天机阁，只有您的百年家业。如果是以前，我绝不会管这些事情。可是，既然我成了武林中的一份子，那就要为整个武林着想。”
“为整个武林?”苏河嘲弄地说道：“你还真敢说，我是不是应该夸你胸襟博大?”
凌尘笑了笑道：“您要愿意夸我，我也愿意听。我是个普通人，当然喜欢被人夸奖。”
说到这里，凌尘看了眼渐渐变凉的茶水，开口道：“苏老，我觉得我们没必要浪费时间说这些没用的了，您把我找来，想必是有话跟我说。既然大家打开了天窗，不妨把话说清楚点。”
“如果我找你要那份记录的原件，你肯定不会给我。所以，我想换个交易方式。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后，我会离开天机阁，把整个天机阁都交给苏眉打理，再也不插手天机阁的事情了。”
“那我应该做什么?”
“保证那份记录的原件永远不会出现。”
“可以。只要您言而有信，我向您保证，那份记录的原件会永远躺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