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郑夜生。”
“怎么会是你?”
夜生嗓音微哑。
因为喉咙发炎长期未愈,平日里就连吞咽也会牵带着无法忽略的疼痛。
胡文恺站起身来,朝门口的警官礼貌一笑,继而将平和的目光静静地投向夜生,与他一同坐落下来。
“因为这个案子的助理律师,换成了我。”胡文恺笑了笑,继而慢条斯理地铺开了纸笔,“怎么,不想见到我?”
连日来下不停歇的雨,给天色染上了幽深而苍白的哀伤。夜生缓缓转头,望着窗外被雨水拍打得光秃秃到已经辨别不出品种的枝丫,一时并没有说话。
胡文恺倒也不生气,只是轻叹气道,“连话也不想和我说?”
“胡律师,”夜生哑然失笑道,“我为什么想要见到你?又该和你说什么?”
“因为我想问问你,”胡文恺说,“外面流言齐飞,传言你和唐幸很早就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关于这件事,你自己怎么看?”
不夸张说,两三个月来,这个问题令夜生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从而他面色毫无波澜,依旧专注地望着窗外那株了无生机的枝丫。
“随便,爱信不信吧。”
密闭的空间,一时徒留着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
坐于对面的人那肉眼可见的散漫态度,终于令胡文恺的脸上透露出了一丝不快的神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
“郑夜生,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吗?还是如今你只关心自己,对她已经毫不在意了?”
“我不明白,你特意来这一趟,到底希望我说些什么?”
胡文恺拧上笔盖,重重叹息。
“你真的不明白吗?”
“我已经给不了她什么了,今后可能也没法再照顾她,你要是还有这份心,她要是还愿意,你们不如就再续前缘吧……”夜生有些艰难地滚动着喉结,“胡律师,你来这一趟,是不是就想听我说这些?”
胡文恺不自觉地握紧拳,深吸一口气道,“说实话,你的状态令我有些失望。”
“我又何止令你失望……”
夜生默默地垂下了头,不经意地露出了后颈的淤痕。
光影清冷,而夜生的皮肤却如冷玉般发白。
注视着那些刺眼的淤痕,与夜生疲惫到布满红血丝的双眼,胡文恺顿时明白了他在这里经历了些什么。